不易察觉的汽车异响,是发动机的皮带要断的声音。
江筠就在这一凝神的功夫,动作停顿,脚下踩了个空。
陈跃飞见状急忙伸手去托住江筠的胳膊把她扶稳。
拿枪押着陈跃飞吉达江筠上车的两个高个中的一个,突然指着陈跃飞和江筠喝道:“你们两个,把手举起来,到那边去站着!”
陈跃飞无奈,举手退开。
江筠举手转身,高个用枪点着她:“把军大衣棉帽子都脱下来,扔到车上去。”
另外一个高个问:“怎么回事?”
“咱们带两个人做人质就够了,让他们俩在这呆着,淋点雨,吹吹风,茁壮成长!大衣让三号穿上,孩子不抗冻,一会儿气温能降到零度。”高个面无表情的答道。
其实高个是发现陈跃飞动作很灵活,怕带在车上,万一伺机反抗,会给他们的逃跑增加不必要的麻烦,想着把江筠的棉衣脱掉留下来,陈跃飞总不会扔下江筠自己跑了!
这风就这么刮,没吃没喝的,方圆几十里内都没人,看他们能撑多久。
陈跃飞看着扬尘而去的大卡车,转头看看江筠:“冷吧?我把棉袄脱下来给你!”
江筠把垫在背上的毛巾抽出来,裹在头上用力扎紧,在下巴上系了个死扣,确保大风不会把毛巾吹跑:“不用,我身上的袍子还够厚,你要保持体力,拽着我别让风把我刮跑就行,咱们得追上他们的车。”
陈跃飞愕然:“咱们两条腿儿,顶着风,怎么追的上?马上就天黑了,车辙都看不见了!”
江筠背风站着:“那车开不了多远就得坏。”不等陈跃飞发问就解释道:“发动机的皮带快断了,他们要是着急踩油门的话,车很快就会就停下来了。”
陈跃飞恨恨地道:“麻麻地,枪和子弹都被他们收缴了,发报机也在车上,车子要是坏在半路上,他们会不会把吉达和王峰怎么样?”
江筠试着往后退着走,走不动,只好转过身来,紧紧的抓着陈跃飞的胳膊:“那些人只要想给车子加油就不会把他们俩怎么样。而且我看他们会修车,车上要是有备用工具,他们给马达换了皮带,还是能赶到连队去,咱们要在他们换皮带的这段时间赶上去。”
陈跃飞咬牙:“可是咱们什么也没有,追上去又能怎样?”
江筠道:“天马上就黑了,他们修车的时候,其他人肯定是在车厢上不会下来,前面就得两个人修车,一个修车,一个帮忙打手电,我还有一盒火柴,就趁这个功夫跑过去,把油箱盖儿给打开,点着火柴扔进去。
这个时候就看他们肯定会跑过来起火的这块来看,你就趁机去驾驶室拿步枪。
我觉得那个孩子肯定是个很重要的人物,你听见没?他们管他叫三号。
车子着火之后,车上的两个保警卫肯定一个人抱着三号跳车,另一个人去帮忙灭火,吉达或许能趁乱跑开或者抢一把手枪。”
陈跃飞一下子来了劲儿:“对,他们肯定要带着三号,去跟一号二号接应!好,咱们赶紧追。小筠,你怎么对汽车也这么熟?看看就会?”
江筠侧脸让开风,屏气答道:“我看过汽车的册子。”
在二0二0的那个时空,所有出厂的汽车都备有一本厚厚的说明书和使用手册,其实不止汽车,几乎所有的日用品都会配有使用说明书,江筠早就养成了凡事先看说明书的习惯。
陈跃飞走了几步:“这样走太费劲,你走得动吗?我来背你吧。”
两个人加一块儿,还不容易被吹走。
江筠扯着陈跃飞的胳膊:“不用背,省点力气去追他们,不能走直线,要斜着走。风过来就停,风过了就走。”
他们俩跌跌撞撞的,走了十几分钟才走了一小段距离。
陈跃飞急了:“天都快黑了!不是,是大风,你看,前面那一块天全都是黑的!”
江筠往左右看:“赶快找个地方躲起来,避过这一阵风。”
不远处就有一个小土包,江筠拽着陈跃飞跑过去,趴下:“抱着头,用力贴在地上!”
没多久,疾风卷着沙石就滚了过来,打在露出来的肌肤上,像是被土枪的散弹打中。
江筠知道,自己的手背差不多是血肉模糊了。
过了一会,陈跃飞推一推江筠:“小筠,风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