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大力按亮手电筒,继续巡逻。
新兵营地范围很大,哨点在营地的一南一北。
照着预计要砌围墙的线走一圈也得十来分钟,没有摄像头监控,没有电网,没有防盗门,全凭着战士们高度的警惕性。
转了一圈儿平安无事,就可以回去睡一会儿,闹钟响了再起来巡逻。
夜晚的凉风一吹,胡大力突然觉得肚子咕噜一响,他张望了一下,索性往外跑了几十步,走到一丛比较茂盛的草丛里面去,蹲了下来。
正在他痛痛快快的解决了问题想站起来的时候,又听到有脚步声朝他这边来。
胡大力拨开草丛往外一看,是下了岗哨的陈跃飞和杨勇。
两个人没看到草丛里的胡大力,径直走了过去,又走了十几步,把枪往地上一扔,开始撸胳膊卷袖子。
没等胡大力提裤子站起来,陈跃飞和杨勇就扭成了一团。
他俩都是城市兵。
杨勇仗着自己岁数大了两岁,个子高大一些,又比陈跃飞他们早入伍半个月,以老兵自居,根本就不把他们这些新来的兵放在眼里。
陈跃飞来自大院儿,经常去看特务营训练,对刺刀拼杀擒拿格斗耳濡目染,真要动起手来,身形灵巧多了,每一拳都朝对方的要害上招呼。
走了二十来个回合,胜负已经分出来了。
眼看着陈跃飞的拳头就要捶到杨勇的胸口,胡大力适时的站起来大喝一声:“你俩干啥呢!”
及时制止了陈跃飞即将犯下记处分的错误。
杨勇已经没有还手之力,陈跃飞这一拳下去,杨勇极有可能会受伤。
在军营里,无论谁对谁错,战士之间私下动手解决问题,对也是错,错也是错!
胡大力没有喊住手,而是问你俩干啥呢,巧妙的帮了陈跃飞一把。
陈跃飞气呼呼地一松手,直起身子拍了拍巴掌。
杨勇就跌坐到了地上,恨恨的看了陈跃飞一眼,抱着膝头不肯起来。
胡大力走过去:“你们俩下了岗哨不回宿舍,跑到这儿来干嘛?有情况啊?”
陈跃飞顺势接话:“听到这边有动静,就跑过来看看。”
胡大力把头一摆:“是我,没事儿了,赶紧把枪捡起来,回去吧!”
一排长的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他俩要再对着干,那就只有等着关禁闭记处分了。
陈跃飞趁着弯腰捡枪的功夫,狠狠的瞪了杨勇一眼,用眼神警告杨勇不得再犯。
杨勇输得很没面子,阴着脸站起来,抱着枪,跟在胡大力身后往回走。
这几天女兵们成了他们议论的中心人物,艰苦的训练,枯燥的生活,一下子变得鲜活起来。
刚刚杨勇和陈跃飞的岗哨位置,是能纵观男兵宿舍和女兵宿舍的,他俩亲眼看见胡大力跟莫晓慧江筠打了招呼之后迈着僵硬的步伐走开,杨勇就忍不住了:
“卧槽,胡排这是害羞哇!你瞧他走路都顺拐了。两个小女兵有啥好害怕的,能把他臊成这样?陈二,你说胡排是不是看上她们了?”
陈跃飞是三排二班长,男兵们都简称他陈二班,轻声呵斥杨勇:“都是战友,你别瞎说。”
那两个女兵他都认识,一个是他姐,一个是他老大,谁想拿她们开玩笑都不合适!
杨勇又不知道这些复杂的关系,还在吊儿郎当的接着说:“我可没瞎说啊,胡排看上她们那也是白看,这些女兵啊,我跟你讲,就是给那些首长准备的!”
陈跃飞一听,火冒三丈:“你是匪军吧?脑子龌龊,嘴巴也这么不干净!”
杨勇面子上挂不住了,居然被个新兵给抢白了:“卧槽,你也不小了,咋啥也不懂呢,等你当了首长你就知道了。”
陈跃飞忍无可忍,屈起手肘就撞:“我成天看见首长,怎么就没看见你说的这事儿?你这是污蔑,看我不揍扁你!”
接着就出现了胡大力听见的那一幕。
偏偏胡大力走开之后,杨勇嘴巴还在那嘟嘟囔囔。
陈跃飞气得要死,三言两语就把杨勇激到营房外面去单挑。两人约定,陈跃飞要是输了,以后就得跟着杨勇一起开有色玩笑,杨勇要是输了就再也不准提起女兵半个字。
杨勇当然不服气:“让我不提,那还有别人提呢,有种你去把每个人都打一遍啊!”
陈跃飞怒火中烧,提起枪托,转身对着杨勇的下巴挥过去:“我杀一儆百就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