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位捕快中,年长一点的名叫孙虎,年轻一点的名叫刘青松。才过了年,便接下这个苦活,心里本是不痛快的,两人一口热茶下肚,身体暖呼呼的,脸色也好了一些。
见到白懋嘉进门,他们连忙站起来跟他见礼。对方是举人,又是今科的士子,说不得便有大造化,该有的尊重还是要有的。
白懋嘉拱手回礼,口中道:“抱歉,让二位久等了,请坐,请坐。”
两人落座,白懋嘉走到主位坐下,陶老连忙奉上热茶。
三人寒暄了几句,孙虎便进入正题,问道:“郎君可是经常在聚贤楼参加文会?”
每逢大比之年,安阳城便会聚集大量来自全国各地的参加会试的举子,聚贤楼便是其中一处深受举子们欢迎的客栈,每每还没过年便已订满。因为居住的举子众多,大家经常举行文会交流切磋。
在文会上夺魁的举子往往能够在殿试中取得好成绩,慢慢聚贤楼文会之名便传扬了出去,即便是居住在别处的举子们也慕名而来,皆以参加聚贤楼文会为荣。如果能在文会上脱颖而出,文章诗词便有机会在举子们中间传唱,说不得还能入考官的眼。
后来聚贤楼文会更是发展成为安阳一景。每月初一、十五的大文会必须要提前预定座位才行,而时不时的小文会同样慕者云集。
听闻官差提到聚贤楼文会,白懋嘉有些疑惑地问:“正是。可是有何不妥之处?”
孙虎将前因后果娓娓道来,为他解惑:“从年后开始,便陆续有客栈报案,言道举子突然失踪,几日不曾见到人影,但是小二打开房间查看,又发现行李俱在。接到报案之后,我们多方查验,发现这些举子们来自不同的地方,居住的客栈不尽相同,贫富也有差距,但是他们有一个共同点。”说到这里,孙虎神秘一笑,卖了个关子,问道“郎君可知共同点是什么?”
白懋嘉听得皱眉,“可是他们都参加过聚贤楼的文会?”
“郎君英明,”刘青松插言道:“正是如此。”
年轻人未免太浮躁了,孙虎不悦地看了一眼刘青松,接着说道:“听聚贤楼的小二和一些举子们说,郎君时常参加聚贤楼的文会,并常常在文会中夺魁,不知郎君平时有没有发现什么不妥之处?”
“不妥之处?”白懋嘉手指轻扣桌面,凝神思考了一下,说道:“并没发现什么不妥之处。不知差大哥可否告知失踪举子的姓名,小生再好好回忆一下。”
孙虎报出了一串姓名,白懋嘉闻言一惊,脸上露出悲痛的表情,叹道:“不想攸之竟然遭此横祸,惜哉惜哉。”
“哦?有郎君相熟的人?”刘青松问道。
“对。”白懋嘉平复了一下心情,才答道:“常远,字攸之,与小生在文会上相识,惺惺相惜,结为挚交。年后小生便闭关读书,未曾出门,本想春闱过后再与攸之把酒言欢,谁料祸福难料,昔日一别,竟成永诀了么?”
“郎君节哀。”孙虎安慰道:“现在只能确认这些举子失踪,没有线索证明他们遇害了,也许常远还在人世也说不定。”
白懋嘉抱拳道:“仰赖诸位差大哥了。”
“郎君多礼了,这都是我们应尽的本分。”孙虎摆摆手,继续了解道:“不知郎君最后见到常远是什么时候?”
什么时候?白懋嘉回忆了一下,“似乎是年前,对,腊月二十七,那天聚贤楼有个小文会,我记得攸之当场写了一首好诗,还引得众多举子传看赞赏。之后小生便闭门读书,再没有同他聚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