哭,可劲儿地哭,哭得山河变色,哭得男人意兴阑珊。
等宇文晞怒气冲冲地拂袖而去,君筱心恍若劫后余生,抹了抹自己湿漉漉的小脸,原来眼泪还有这等威力,想想戏文里说的还真有些道理,孟姜女都哭倒了长城,而她也用哭保住了自己的一夜清白。
就这么胆战心惊地和衣睡了一夜,第二天她睁开眸子,就见到宇文晞已经站在床前,正满眼玩味地在她身上脸上看个没完。
虽然被子都盖到了她的下巴,那咄咄逼人的视线还是让她不自在地红了脸,索性一把扯开被子,坐了起来:“不声不响地进来做什么?”
奇怪,她明明睡前已再三确认了房门是拴上的。
宇文晞冷笑道:“这话问得有意思。我进自己的新房,还需要提前和谁报备?”他目色在她身上红色嫁衣上转了一圈,勾唇道:“娘子还舍不得脱下这嫁衣,莫非是等着为夫来亲自动手?”
“你!”君筱心一手抓紧衣襟,另一只手指向房门,恶狠狠道:“出去!”
此时门外响起婢女的对话:“六爷和夫人醒了,通传下去,其他人随我进房伺候。”
几声交谈,就听到清脆却温和的扣门声响,君筱心正不知该如何应答,却见宇文晞朗声对门外道:“先别进来,你们夫人害臊,待她起了再说。”
如此没皮没脸的胡扯八道,君筱心气得满面通红,正欲发作,宇文晞却对她使一个眼色,二话不说手已伸向她的衣襟。
“做什么!”虽压低了嗓音,但是君筱心还是不带任何客气地一把拍开胸前的狼爪。
宇文晞也不废话,抓起床头的衣裳丢到她跟前,道:“换上常服,稍后随我去见家人。”
新媳妇过门,第二日是必须拜见家中父母长辈,这宇文府双亲已故,只留宇文晞一个男丁,按常理宇文家的大家长就是他了,而筱心作为宇文晞的结发之妻,自然就是宇文府中的当家主母。不过在过门前,筱心也有所耳闻,这宇文府虽在外是宇文晞说的算,但是一府之中还是由宇文晞已故的二哥,宇文家长子宇文旸的遗孀孟秋红掌管内务。
君筱心抱了衣裳躲到屏风后,等她换好出来,见宇文晞俯身往喜床上捺了些什么,她定睛瞧去,竟发现那床单上不知何时多了条绣着大红喜字的白帕子,上面赫然陈着一抹朱砂红!
她的小脸蛋儿瞬间涨得和那白帕子上的一样红,冲到床前,一把就要去夺那帕子,却教人占了先机,她目瞪口呆地见宇文晞把玩着手中的帕子,心下只叹世间缘何有如此厚颜无耻之徒。
宇文晞自然知道她在恨什么,勾唇一笑,揶揄道:“昨夜将我赶出洞房,现我以德报怨帮你筹谋,你非但不感激我,反倒又恨上我,难道不觉有失厚道?”
君筱心怒道:“谁要你帮,你拿着那破布,分明成心污我清白!”
“清白?”宇文晞冷笑道:“要是没有这帕子,你这清白又从何而来,莫非——”他突然换上一脸坏笑,略扬了扬声:“要为夫与旁人宣扬你我早在成亲前就已私定了终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