洞房花烛夜

夫君请自重 倾吾三下 2271 字 11个月前

乱中生惧,惧中生莽,下一刻,一直绞缠在衣角的纤纤玉指奋力一扬,一不做二不休,扯着那不知好歹的流苏猛地一拽——

珠花颤颤,丝绸滑落之处沙沙作响。交颈鸳鸯随着那落地的正红在眼前一闪而过,犹如戏台上落下又拉开的帷幕,一点一点地现出了那张深藏在珠围翠绕间的绮颜玉貌。

初次交锋,气势不可输!

筱心瞪起大眼,扬着下巴,无知无畏地撞上了一双亮灼灼的黑眸。

眼前的男子,有着一张棱角分明的年轻脸庞,称得上俊朗的五官却呈着一副不可一世的倨傲神情,仿佛天地在他眼中都仿若无物,对着她这样一位如花似玉的美娇娘,那眼底闪动的晶亮却不是因惊艳而起,却卷着耐人寻味的深意,与那嘴角毫不避忌的嘲弄一唱一和着,大喇喇地写着挑衅。

若不是他穿着和自己一样的喜服,君筱心会以为这是哪一位上门踢馆的滋事者。

“一个姑娘家的,怎么比我还心急?”宇文晞撇了撇嘴,闪着两眼精光,欺身上前,张扬又迫人气息顷刻就将跟前的俏佳人团团笼住。

君筱心想也不想,玉手一格,精准无误地抵住了那来势汹汹的唇瓣,她一心只念着护住自己的面颊,却忘了此举亦是羔羊入狼口,只觉得手背一下湿软,已然印上了那没羞没躁的薄唇。

“你,你做什么!”她顿时头皮发麻,舌尖也跟着打起了颤儿,小手就像被一大把钢针给扎了一般,猛地又抽了回来。

宇文晞冷哼道:“今晚是你我的洞房之夜,你说我还能做什么?”她的惊乱于他似是一场赏心悦目的好戏,只不过他看戏的姿态并不是置身之外,而是往那满身防备的身子那又凑近了一些,打算亲力亲为助她演好这一出令人期待又振奋的洞房花烛。

陌生的男性气息激起了她心底深深的厌恶,再也忍无可忍,君筱心往越靠越近的男性躯体上全力一推,就抱着繁复的嫁裳跳到了几步之外,双手叉腰,居高临下地瞪着跌坐在地,惊怒交加的男人,红彤彤的小脸上酝着火气先声夺人:“告诉你,本姑娘可不是好惹的,若是再敢乱来,我可就喊人啦!”

“哈哈哈哈哈!”

听她这般气势如虹的威吓,吃瘪的男人反倒敛去了一脸的怒容,爆出一长串惊天动地的畅笑。更索性换了一个闲适的坐姿,半身后仰,双手撑在身后的床围,扬起下巴,就这么吊儿郎当地盯着她。

“原来我娘子还是这般的女中豪杰。这洞房之中,你若乐意喊,便只管喊,为夫倒不介意便宜了外头那些听门的闲人——”言语一顿,犀利的眸光落在不远处地面上的某个事物上,大手一捞,已拾了过来。原是一方锦帕。闪闪的目光在那貌似鹌鹑的鸳鸯上盘旋片刻,嘴角立马扬起一团恶劣的笑:“看不出君大小姐的绣工竟如此了得。”

“你!”见他左一口娘子右一口娘子叫得好不顺口,君筱心只觉得荼毒了双耳,又见他满口嘲讽,手里还拿着自己不慎遗落的鸳鸯手帕,这下更是心底生厌,呸了一声,怒道:“谁是你娘子,我绣工了得不了得与你何干。快还来,别弄皱了我的帕子——”

“不还又如何!”他目光湛湛,嘴角眼看就要咧到了耳根后,一句反问未尽,人已一跃而起,筱心眼皮都未眨一下,只觉耳畔一阵温热,他竟已立于身后,男人危险的气息已经染红了少女柔嫩的肌肤。“难道没有人教过你,女儿家最应了得的本事,是叫做温柔!”

如此露骨的言辞,君筱心平生闻所未闻,此时孤男寡女洞房花烛,当下只觉得恶寒无比,心中大骇,正欲转身推开他,却不想腰间一紧,双脚已经腾空而起!

“啊!!”她趴在男人的肩背上,像一尾脱钩入瓮的小鱼,不遗余力地扑腾挣扎,最后被毫不留情地扔到了显然是用来辣手摧花的大砧板——那张喜气洋洋的大婚床上。

直至男人的邪笑占据了整个眼帘,她才后知后觉地认清了这显而易见的意图,她一时慌了神,咬牙乱道:“你…你,你,不可以无礼…”

宇文晞笑得轻狂:“洞房花烛,周公之礼,有何不可!”

君筱心一个黄花大闺女,怎经得起这样三番两次的言语轻薄,又怒又羞,俏脸儿涨得通红,手脚被压制着动弹不得,脑中亦是一片空白,张开嘴来,只想起骂了一句:“你,你不要脸!”

“春宵一刻,要脸何用…”没皮没脸的轻笑,夹杂着男子特有的气息,随在那明目张胆落下的薄唇,径直奔向少女鲜嫩欲滴的朱唇。

总而言之,新郎官上任三把火,欲|火,欲|火,欲|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