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娘娘相比,什么都是小事了,我母亲从前总说,女人家最是受不得气,受不得怨的,不然就要遭罪,待身子病了,一碗碗的苦汤子灌下去,吃的脸都皱了,若就此好了,便也罢了,就怕吃了苦汤药,还一味的不好,那才是真委屈了。”
聆雪二人的母后,怕是这乱世里头最娇柔不过的了,很注重养生,每日那莫生气的话,都要吟上好几遍,纵聆雪与聆婉见她母后的日子不多,也记住了。
大理那位皇后,韩皇后心里是有数的,养生倒是讲究,可还不是一根白绫,了了性命?
“再大的气性,见着你们两个如花儿般娇嫩的,也散了。”韩皇后温柔道:“去吧,午睡过后,还要去进学,别耽误了时辰。”
聆雪与聆婉谢了恩,便往锦月楼去,这才知晓,韩皇后又赏赐了许多下来,从前摆的那些东西,已经是金贵,今个儿又添了各色缎子,两匣子珠钗首饰,并两匣子赏人的小金葫芦,金叶子,金瓜子等物。
聆婉瞧了高兴,先抓了一把,塞进自己的荷包里,她经历了大理的事儿,连身边的宫女也是信不过的,还是这些个金银更有用些,再与你生份的宫人,为着两颗金瓜子,也能为你传个话,跑个腿。
聆雪瞧着送来的东西,心里愈发不安,韩皇后是那无利不起早的,待她们姐妹这样好,必有所图。
午后上的课是绣艺,聆雪与聆婉是自小学起的,这门课便轻松的很,倒是贾馨宁与端瑞公主费了劲,一节课里,倒扎了几回手指。
贾馨宁是娇娇女,很是闹了一通,还是贾丞相那边派了人来,与教导绣艺的女先生说,若贾馨宁是个蠢笨的,尽管撵出宫去。
这下子,贾馨宁为了脸面,才算是老实了,但也偷奸取巧,自己针脚绣的粗粗的,等先生不在的时候,便让身边的丫鬟代替描补,先生只看针脚,就知道是两个人的手艺,看穿了,却不说破,倒是端瑞公主,忍着疼,一针针的自己绣。
一节课休息的时候,御膳房送来了点心给聆雪与聆婉,因着不知两人的口味,是新上任的李姑姑亲自来送的。
端瑞公主与贾馨宁的点心,是太后宫里备下的,有这个在,李姑姑想要各式各样的都送来,就不成了,不能让两个郡主的吃食,将端瑞公主与贾馨宁的吃食比下去,因而只上了六个小巧的点心。
只六个,却是不一样的,酥皮椒盐的,紫薯糯米的,枣泥山药的,玫瑰红糖的,冰皮南瓜的,松软肉松的。
李姑姑拿眼瞧着,见聆雪拿了酥皮椒盐的,又见拿了松软肉松的,便知道聆雪不喜欢吃甜食,倒是聆婉吃了一个冰皮南瓜,又吃了一个玫瑰红糖的。
李姑姑一一记在心里头,见聆雪亲手端了点心碟子,递过来,赶忙伸手去捧。
聆雪的目光在李姑姑漆黑的眼眸上扫过一眼,不动声色,手上的力气却没松开,李姑姑去拿,却没拿在手里,诧异的又瞧了聆雪一眼,只听聆雪温温柔柔的问了句:“姑姑会做火腿鸡丝全蛋面吗?要那种细如发丝的,若姑姑会做,晚膳便上那个,可好?”
聆雪知道李姑姑会做,因为这是李姑姑记忆深刻的一道菜,这其中也牵扯了李姑姑的一桩隐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