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二人闻着酒香,才知道李长安不是来捣乱的,面面相觑,各饮了一杯后,一人笑道:“兄台的酒比这浣火楼里的好多了,但无功不受禄,兄台还请直说来意。”
“那我就直说了。”李长安道:“在下刚到这西台风雨部,稀里糊涂就被安排到斥候营做事,虽然也出去跑了趟,对这斥候之事却不熟悉,故而想多交几个朋友。”
“兄台是哪位大人的手下?”一人问道。
“五位赤车符吏中的南占开。”
“原来是南大人手下。”一人惊叹一声,又道:“不过现在南大人却不是赤车符吏,已升为入流品的天丁副尉了,那几个修为比南大人高的赤车符吏反而成了南大人的下属。”
另一人道:“看来兄台还不知道南大人找到大承兵马藏身之处的事吧,就在十日前,西台派出了两千名修兵,在南大人指引下包围了百里外的一座山头,听闻当时剿灭的大承兵马攻击百六十三位,若非南大人是散修,无甚背景,修为还低了些,直接升为从八品的执箓灵官都有可能。”
李长安心道这南占开明明投靠了大承国,怎么反而带人去剿灭大承兵马?
“兄台也羡慕了吧。”一人见李长安沉吟,笑道:“南大人这升官的势头,我等散修御剑都赶不上,甚至许多名门弟子都望尘莫及。”
李长安心中一动,心说:“原来如此,他竟是故意出卖大承兵马来换取升官加爵的契机,他与那位大承国的线人联手,既能借对方之手铲除异己,又能立功,如此一来倒是美哉……”
酒过三巡,李长安向其余两人告辞,直接离开西台,并未揭发南占开。
他既然手中有南占开的把柄,若此人真能坐上高位,说不定日后还能派上些用处。
出青牢山后,李长安唤来赤豹,一月后,便赶回了莽苍山。
一月多过去,宗中并无变化,四位师兄师姐也未外出。
见李长安回来,姬璇问起李长安回乡可否顺利,李长安却道故乡已成空城,性情跳脱如姬璇闻言也不由说了声抱歉,拍着李长安的肩膀说:“日后宗门便是咱们自个儿的家。”
五人同练天门阵虽入了门槛,但还未大成,李长安归来后,每三日众人便会同练,其余日子里便各自修行。
天市星图中,诸星神官逐一被李长安纳入穴窍,修为缓缓向种道巅峰迈进,而穴窍炼神亦将自身血髓逐渐凝练,肉身亦毫无瓶颈,练髓逐渐圆满。
时过境迁。
青牢山中战事如潭中涟漪,愈来愈汹涌激烈。
随着诸多工匠前仆后继,逐渐落成的龙关在青牢山壶道中妖物被肃清后成为新的屏障,将道门隔绝在外。而随着凌霄道宫的部署,越来越多宗门与散修驻扎青牢山中,甚至临近的清墟福地与紫霄道宫也有了动作。
越地极东,作为潜龙基业的兴舆城拔地而起,据三地交界处,收纳三地散修,已聚集数万修兵,兴舆城势力飞速膨胀,徐不拙却越来越低调,近乎于销声匿迹,当初曾风头无两的潜龙,如今只有偶然间才会被人提起。
一晃五年。
这日,李长安观想中,诸天星辰缓缓旋转,璀璨的银色星辰汇聚成形。
喧闹的坊市中行人往来、威武的门楼下石狮瞠目、雄伟的宫殿流光溢彩,大殿中,众多朱衣朝官手端笏板静立丹墀下,大殿高台上长袖宫装仕女手执金柄孔雀扇,宦官手捧拂尘,宝座中央,一位身高三丈宛若一座小山的帝王斜斜坐着,帝王紫眉星目,鼻直口方,不怒自威。
他的眼神穿透诸天星辰,与尘世中的一双沉静如幽潭般的眸子直直相对。
李长安张口一呼,大殿中诸多神官尽皆从星辰中走出,钻入他穴窍中,这一刻,他终将感应到天市垣中最后一星。
帝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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