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忽然觉得喉咙里梗着东西,眼眶酸痛,久违的泪水一下一下、在冲击着她的一贯牢固、此时却岌岌可危的防线。
然而她没有时间难过,她抽了抽鼻子,将那封邮件又认真过了一遍。
daisy是只德牧,是实验室的研究对象,教授和她曾从它身上提取过抗体。不过同时,他们也从别的动物身上提取过抗体。这些抗体是他们攻克34号病毒的关键。
教授是不是已经发现了什么?他的邮件是不是在暗示着什么?
蒋应然脑中滚动着大胆的猜测,脚下油门踩的更狠了——她要尽快赶回g大,如果说教授能在众目睽睽之下死于非命,那么无论是他的手机,还是邮箱应该已在对方的控制之下。她不知道这个“对方”是谁,她只能隐约感觉到一只庞大的手的存在。
daisy确实很老,活不了多久了,可将实验室的狗抱回家养是不符合规章制度的。他们早晚会发现这其中的蹊跷。
她必须抓紧时间。
从布市回到g大需要一个多小时,蒋应然一路飞车,到的时候已经是下午7点左右。欧洲夏天天黑的晚,此时正是晚霞当空,带着点末日的色彩,绮丽而不祥。
她停好车,一路小跑回实验室。转过主楼和裙楼之间的小径,她毫无防备地撞到了一个人,是实验室的研究员thomas,神色慌张,抱着一只纸箱子,箱中一摞文献。
蒋应然因为心中有事,只匆忙道了声“好”,没和他寒暄,也没注意到他的异样,就继续往自己的实验室跑去。
实验室已经收拾停当,不再是早上狼藉不堪的样子。她无暇多顾,径直走向里间,因她下午离开的时候锁了门,里间没有人收拾,还维持着被撬时的样子。
蒋应然再次确认了34号培养基失窃的事实,然后打开了存放抗体的液氮保险柜——
下一秒,她脸色猝然一变——保险柜中所有的抗体都不见了!
她还是晚了一步。那只庞大的手已先一步探到了她跟前,甚至已经扼住了她的咽喉。
她将实验室内所有的液氮柜都找了个遍,又不甘心地去了趟vanriel走廊尽头的办公室,还是没有。
在离那间办公室几步之远的时候,她似乎听到里面传来了窸窣的声音。但下一瞬打开那扇门,一切却平静如昨。vanriel前一天喝到一半的茶杯还摆在那,杯底尚未喝尽的深棕色液体泛着陈旧的光,似在悼念。
蒋应然眨了眨干涩的眼睛,走近书桌,开始翻找。她前两天交过来的实验记录,thomas他们被改过的面目全非的论文初稿……没有任何异样,更别说失踪的抗体——后者是何等的一目了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