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德妃恭敬地福了礼，道：“不知娘娘有何吩咐？”

“妹妹不用拘谨，起来坐。”手指戳戳大龟，示意他让出位置。大龟瞪宋德妃一眼，转身去了软塌悠哉地躺下。

宋德妃被这一眼吓得哆嗦，半起的身子一个不稳差点磕在青色石桌。幸而，皇后扶了一把。

“妹妹怎么这么不小心？”

握住自己胳膊的手掌仿佛散发着灼人的热度，能清楚感受到皇后娘娘掌心带来的压力，再看皇后红润的脸上双眼弯作月牙，云淡风轻地看着自己。往常不被众妃放在眼中的陶初瑶，自从醒后，便一直散发着胜券在握的悠然气度，宋德妃不得不抱着十万分的小心应对。

宋德妃就势坐下，抬眼看软塌上的帝王，无人敢忤逆的龙此刻安静得不像话，打着哈欠，百无聊赖望过来。

卧龙之畔岂容他人安睡。宋德妃畏惧这位帝王，即便他现在慵懒得像只猫儿，只要轻轻吐出几个字，就能让自己万劫不复。

小龟从盘中万分缓慢地捡了颗红枣，她手指还不慎灵活，因此动作尤其缓慢。而后，指尖捻着枣在青石桌上滚动。

最近一直在练习手指，以期望能早日自个执筷。小龟擦着擦着，一个控制不住，红枣圆滚滚地跳落到点心碟子中。

“哼。沾了一身灰，还想回去，想得倒美。”小龟气哼哼地嘟囔。

宋德妃脸色煞白，这春天的风竟如此阴冷，阳光也照不进亭内半分温暖。出了一手心的冷汗，宋德妃搅着帕子的双手置于膝上，掩在袖下，正控制不住地颤抖。

后宫中的话，凡是都要在心中好好思量思量。宋德妃不傻，皇后是抓了她的把柄来拿枣嘲讽她——她这个脏了的人，还想在后宫安稳度日，实在可笑。

“妹妹，姐姐有些事情问你。”小龟声音轻快地问道。

“娘娘乃后宫之主，臣妾尊敬都来不及。无论何事，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此话是表态，她宋德妃任由皇后拿捏，只求能放她一条生路。

“多谢妹妹。本宫与皇上落水的池塘怎么不见了？”小龟自是不知德妃心中的诸多揣测，直接了当地问道。

帝后已清醒好些日子，到这才提出来……借落水的机会除掉一个赵婉容还不够，皇后娘娘这是又想动谁？宋德妃心中百转千回，面上恭敬地回了：“娘娘和陛下昏迷后，太后震怒，把池塘给埋了。”

“太后？”小龟皱着眉问道。太后是皇上的母亲，她和大龟可治不了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