蔺觉从没期冀过傅白彗能学会矜持,却也没想到她不矜持起来,竟是这样式的。
蔺觉惊的手里的酥饼差点儿掉到了地上,与他对坐的傅白彗从那个比她脸还大的碗中抬起了头,还以为他没有听清,重复道:“我想弄垮了何家!”
蔺觉一抬手把手里的酥饼,塞到了她的嘴里,“隔墙有耳,你知道不知道?”
傅白彗口齿不清地道:“这是你家!”
难得,蔺觉竟听清楚了。
他悻悻道:“这不是我家,我没有家。”
傅白彗是琢磨了一会儿,才体会明白的,欲言又止的模样。
蔺觉敲了敲她的碗道:“食不言。”
嗯,好,吃完了再说!
傅白彗又埋下了头。
寿王府的伙食就是好,一大清早就是肉汤细面,还有酥的掉渣的酥饼。
昨夜差不多一直都在马上,晚饭也就吃了一碗莲子羹,这会儿她可是吃痛快了。
放下了碗,她便道:“咱们去哪儿说话?”
这丫头,想弄垮了何家的心思,该是有多迫切!
蔺觉吩咐顺意:“去院子里摆上桌子,我和阿白赏一赏花草。”
顺意张了张嘴巴,到底没敢说就他们这院子里的野花有啥好看的!
昨儿接傅大夫人的事情就没能办好,世子的嘴上没说,可面上的表情有多难看就别提了。
顺意可是打定了主意,今日一点儿错都不能有。
这就赶忙叫了几个丫头,抬桌案的抬桌案,洗果子的洗果子,还得有人做冰盘。
一大清早,各个院子里的大丫头都被叫去了中堂,听大总管训话。
一开始,落樱还不明白是什么意思。
后来她便听懂了,这是在给所有的丫头立规矩,告诉她们别想着爬主子的床,也别想着怀了孩子就能母凭子贵,主子要想生孩子,愿意的贵女多着呢,肯定轮不到她们这些做丫头的,说不得就得一尸两命。
落樱被那句“一尸两命”吓掉了魂儿,再回到春落园就跟中了邪似的,眼睛直勾勾地看人。
顺意叫了她两遍,第三遍她方才回了神。
只听他道:“落樱姐姐,世子要在园子里赏花,劳烦落樱姐姐给做一盘子冰来。”
落樱赶忙点了点头,什么话都没有说,转身就走了。
顺意觉得奇怪,回去复命的时候,还跟世子道:“今儿落樱姐姐不知道怎么了?魂不守舍的样子。”
蔺觉是想发落了落樱的,只不过还没能顾得上,一听顺意提起她的名字,忍不住皱眉道:“我一个世子,整日还得猜一猜伺候我的丫头在想什么不曾!”
顺意扁了嘴,想哭嘤嘤嘤!
自个儿为什么挨训?自个儿也说不清。
难道是……他们是世子又被傅家大郎给欺负了?
再一瞅,那傅白彗眨巴着眼睛,扮无辜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