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是何年又何人所立,镇子的开口一早改道,这名字亦从未听说过。
一过此碑,马车立时停住,许城之让惊春先下去。
她犹疑了片刻,但见赵惊凡松快自在,浑不像是生死关头走了一圈的人,忽然有些来气,便兀自下去不管他了。
蒋妙云下了马,从怀中取出伤药来递给她,“你先将就着用一用。”又怕她多心,还特意解释一句,“就是看在我哥哥的面子上,我也不能害了你。”
惊春接过,只拢在袖中没用。
紧跟着下车的赵惊凡见状就问:“妹妹你怎么不涂药啊?”
惊春道:“我又看不到伤在何处,不愿涂。”
“那好办,车上料想有镜子……”
惊春想也不想就说:“我不要照镜子。”
许城之道:“好好好,怕了你了。”一面说一面给赵惊凡松绑,又吩咐人去端水来给他洗手,“你们姑娘家真是,小心眼一套一套的——不愧是表姊妹,那股拐弯抹角的劲儿真真像极了!”
等赵惊凡洗完手,给妹妹上了药,许城之与蒋妙云才领着他们兄妹往里头去。
这外面布置了阵法,想找路得先破阵,遂这短短的一段路也绕来绕去,花费了好一番工夫才从其中走出来,见一座简略的草屋在前方出现。
惊春听他们总是将军将军的叫,还以为他在这里有多大的家底,谁知竟只有这么一间破屋,竟连那刻薄女儿的红香家也都不得。
走进去更是光线黯淡,陈设简单。只不过一些常用的杂木家具罢了,看手艺也十分粗浅,仅是有那么个形状罢了。
就这么巴掌点大的地方,一眼就望穿,许城之见寻不到那所谓的将军,就自去出门寻人,只叫蒋妙云待客。
蒋妙云见这里空空,怕是连两个茶杯也找不着,顿时也为难起来,“这……你们……”
赵惊凡端了凳子来让惊春坐,“招待就不必了,反正一会儿子就要走。”又见惊春的裙摆上沾惹了灰尘,就提起来替她拍了一拍,“你坐下歇一会儿吧?”
这时候外面忽然响起了一个清脆的男声,“门是开着的,肯定是哥哥他们回来了。”
旋即半掩的木门就被人从外头打开,一个少年探了脑袋起来,圆脸大眼睛,嫩生生的如一只白兔子。
见屋里多出惊春兄妹俩,那少年起先一愣,可很快又高兴起来,笑着推开门蹦进来,凑到惊春跟前就伸手抱她,“姐姐你回来了?”
他声音够大,里头的喜意压根儿掩藏不住,“既你肯来,是不是就代表你原谅沈哥哥了?”
赵惊凡赶紧上前把这小子撕下去,“诶你哪儿来的?一见面就想占我妹妹的便宜?”
蒋妙云在一旁解释,“这位是章平郡王,是殿下的堂弟,脑子上有些糊涂。”
赵惊凡道:“哪有你这样介绍人的?别的不说,专说人脑子不好使,也不怕这傻子听了生气。”
可章平郡王却道:“我不生气呀。我就是因为脑子不好才活下来的,比我聪明的人都死了,姐姐说这是我命里有福气。”
赵惊凡不屑道:“脑子不好算什么福气?”一转头又发现妹妹脸色不太对劲,遂想起自己尚有装傻的前科在呢,“……不好就不好,你再不好也是郡王呢,生来荣华富贵享用不尽,比我们这些平头百姓的日子可要好上许多,是不是呀?妹妹?”
惊春却没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