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惊春是女孩,与他们到底有隔阂,许多事她都没参与,兼之她后来又卖身远走,回来后也没听见过周子明的消息,要不是今儿个赵惊凡提起,她恐怕都要忘记有这么个人了。
谁知王氏却在这时候发了火,狠狠往赵惊凡背上打了三巴掌,“一个周子明,一个红香,交好的时候恨不能同穿一条裤子,卖起人来也比谁都干净利落!当年你为着那姓周的被打破了头,傻了这么些年,你妹妹叫红香骗去自卖自身,回来后都成什么样儿了!但你看你们,一个两个的,有长记性的吗?”
惊春问:“哥哥是为了周子明才出的事?”
因赵雍去世和赵惊凡昏迷两件事挨得极近,她一直都以为哥哥是想给爹报仇才会被人打的,倒没想过二者根本不相干。
赵惊凡沉默不语。
王氏道:“你忘了么?他先前就说是要和周子明出去两天,回来时去被孤零零一个躺在家门口。不是有那看见的人说过么?是叫周家下人抬过来的,放下他就跑了!我一个妇人家,才去了丈夫,后又丢了女儿,偏唯一的儿子醒过来后又傻了,叫我上何处去讨公道?”
惊春问:“那周家现在何在?”
“早搬走了。你哥一出事,他家就不见了影子。所以我先前才问你,街上是不是看见了你哥的那个好兄弟。”
她哪里知道其中还有这么一桩缘故?只当是问旧友,何曾想过会是仇家?
她叹一口气,又蹲下身去问赵惊凡:“嫂子怎么去的?你是想报仇还是怎样?”
赵惊凡扭头不去看她,“和你没关系。”
惊春道:“怎么跟我没关系?他今天能杀我嫂子,明天就能来杀我!我们家还有娘和宁宁呢,焉知他不会打上我们的主意?”
赵惊凡道:“那你和他们说,让他们别看着我了,我会杀了周子明的。”
惊春冷笑,“杀周子明?怎么杀?你要是能杀他,当场就把他给宰了,还能容他抢先一步先杀了嫂子?”
赵惊凡抬起头,眼中生出一点光来,“你有法子?”
“你总得先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吧?”惊春一面说一面扶哥哥起来,“吃饭了吗?饿不饿?还是先吃点东西再慢慢说吧。”
赵惊凡心急报仇,吃口饭也是胡乱塞两口打发,吃完了才注意到王氏手上的伤,“娘你手怎么了?”
王氏道:“嗐,做饭时不小心烫到了,你妹妹非要我包成这样,干什么都不方便,连宁宁都抱不动了。”
赵惊凡没做声,直接去看妹妹。
惊春红了脸,“是我连累了娘,让她受罪了。”
王氏忙说:“这怎么能怪你呢?别人不讲理要害我,我们怎能防备的了?何况那人不是已经把手砍了吗?也算是报仇了。”
赵惊凡问:“你们出事了?是不是与那周子明有关?”
惊春道:“不是他。”
赵惊凡却道:“那过会儿再谈吧,我累了,想睡一会儿。”
王氏道:“那你快休息去!也不知几天没合眼了,真是可怜了我的儿啊!”
赵惊凡下了桌,走了没两步又似不经意般问了句,“娘,家里怎么来了这么多人?”
惊春抢先道:“哥不累吗?有什么话等醒了再说也行。”说罢三两步上前开了堂屋门,把在院子里散步的宁宁抱了起来,“今晚是跟姑姑睡还是要跟奶奶睡呀?”
宁宁小声问:“我能跟爹爹睡吗?”
“你就不怕你爹爹翻个身把你压着呀?”
宁宁笑嘻嘻,“不会的!娘会保护我的!”
“可是今晚你娘不在,还是跟姑姑睡好不好?”
宁宁道:“那好吧,跟姑姑睡。”
如此说定后,惊春先带着宁宁去洗漱,过后才把她放到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