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春在这时候猛然问:“你跟姜坠是什么关系?”
赵傥却并不上当,“那你到底是不是谢惊春?”
二人大眼瞪小眼互相对视了一阵,到底没从对方嘴里套出话来,最后还是王氏的惊呼把僵局打破,“哎呀,你们是哪里来的?”
惊春忙起身出去解释,“娘你醒了?”
王氏确实才醒,她后半夜见过宁宁复又去睡,原以为会睡不着,不料沾了枕头后倒做了一夜沉沉的梦,直到这会儿一睁眼,见到这满屋烦乱,顿时吓了一跳。
那宝儿比惊春更加殷勤,抢先迎了上去,三言两语将情形解释,又恭维说:“像娘子您这样的善心人可不多见了。若换了别家人,见到我们姑娘这等人品,还不知要动什么歪主意呢。得亏是遇见了您,方有这三年的平稳日子过,我们老爷对您可是万分感激呢。”
丝毫不提姜随授意把王氏指甲全拔了的事。
王氏竟也没发火,对于宝儿的夸奖照单全收,“我心善也不为别的,就希望别人见我儿落魄,也能顺手帮她一把罢了。”又向惊春道,“我看这姜老爷还是有几分诚意的,送来的也都是好东西,只是家中窄小摆不开……”
宝儿道:“娘子不必忧心!我们老爷已经准备将左右的地儿都买下,通通拆了给您扩建屋舍呢。只是这屋子可不是一日能盖起来的,这段时日就少不得委屈您和姑娘去别处将就将就了。”
王氏问:“去哪儿将就?”
宝儿道:“因是仓促前来,也未有过多准备,暂且也就两处地方可供挑选。一是昨日那瑶园,二是顺水那里有个庄子——听说您有位哥哥住在顺水,是不是?”
惊春刚要说话,王氏却又道:“顺水那边的庄子好不好?如果好的话,等我儿子媳妇回来后,我们一家再一道搬过去。”
惊春急了,“娘,你怎么好端端的就说要搬呢?”
王氏道:“那不是姜老爷的一片心意吗?我们怎好辜负?只是要等你哥哥嫂子回来,不然我可不敢走,就怕你哥哥认不得家门,到时候要哭呢。”
惊春却道:“我不搬,哥哥嫂子回来了也不搬。吃人嘴软,拿人手软,我跟叔叔说到底也没甚关系,犯不着他这样照应我。”
猫哭耗子假慈悲,她虽明白眼下哥哥嫂子失了踪迹,有姜随帮忙也许能早日寻到人,但更怕姜随拿了他们当人质,最后处境反而更糟。
王氏见女儿动了真格,方把她拉至一旁劝解,“儿啊,我们现在同那姜老爷,就好比鸡蛋跟石头,实在碰不起人家。”
“再怎么碰不起,也没有大白天一群人闯进来,要搬空我家塞他们东西的道理。”
“那你想怎么着?赶他们出去?”
“我……”
真要惹急了她,一手拎一个扔出去也未尝不可。只是姜随似摸准了她性格,派来之人无论都男女瘦瘦小小,甚至有几个还是小儿,皆只做事不太说话,一副腼腆样子,是有那宝儿略微聒噪,实在让她下不去手。
正想着的时候,赵傥又从房中踱出来,给她支了一招,“其实也没甚麻烦,若你看他们不顺眼,大可直接打发走。”
惊春道:“打发走了这批,就没有下一批了?他就是吃准了我跑不掉,诚心要整我!”
王氏呆了一会儿,蹭着女儿的袖子问:“他怎么在这儿?还从你屋里走出来?”又像是想起了什么,“宁宁呢?宁宁哪儿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