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英书院虽是几家联办的,可地方选在了越家,这拉拉杂杂的大小事务就添了许多,大太太也比从前更忙。她有心请二太太帮把手,二太太林氏族里就办着几个书院,这些事务应该不陌生的。
可林氏听了这话却笑道:“大嫂子也太瞧得起我了,别说我娘家同嫡枝那里隔了两辈了,便是嫡枝,哪里自家办了书院自己就事事门儿清的。难不成洪家的姑娘们还都会打铁不成?!”
当时这话说得老太太同许氏、金氏也笑得不住,庄氏知道她们的打算,总是都顾好自己院子里就得。有空还不如多打理打理自家的嫁妆,好歹往后的收益都是自己的。这府里,只看老太太、老太爷的安排,往后总是大房继承家业,她们自然懒得费这个心。
二太太许氏平日里闷声不响,心里却是个有主意的。只是二老爷是庶出,又帮忙管着府里的外务,她自己打理青桑院也够忙活的了。三房林氏只一心管着自家两个儿子,余下的功夫,便是收拾自己,一年四季连洗面水都有不一样的方儿,真是过的精细日子。
四房就更别提了,金氏连生了两胎女儿,眼看四老爷过了三十,老太太做主给通房停了药。哪知道真有运道好的,那肖姨娘转年就怀上了,还一胎得男。四房如今是两个嫡女,却有个庶长子。金氏把这京郊的送子庙都快求遍了,一心只盼着生个嫡子,什么府务实在是没那心腔儿来顾。说不得还得大太太自己撑着罢。
这会儿刚让人把客舍的摆设都换了季,早前的都收起来还得清点一回。那客舍里住的都是亲戚家的姑娘,跌了什么少了什么这问起来还麻烦。倒不是心疼那点东西,只是怕有不长进的奴才抓住这个空子,借着两头不好对上话儿的机会,偷拿偷取,那才叫事儿了。一个不好传到亲戚里去,这掌家的脸也没处放了。
正思量着,外头道傅姑娘身边的陶嬷嬷求见太太。庄氏听了心里狐疑,便让人请了进来。
待陶嬷嬷离开,又有车驾那里的管事来问转日姑娘们去听戏的安排,庄氏细问之后处置了,好容易得了空,便往上房去了。
越老太太刚歇完晌,见庄氏来了,问道:“怎么着,有什么棘手的事?”
庄氏忙摇头道:“并没有。只几处客舍刚换了装,正叫她们点检东西,还没报来。”
老太太点点头,看看外头,笑道:“要说如今丫头们也怪可怜的,我这老婆子还得歇一歇,她们可得从早读书读到晚边,听说二丫头她们晚上还挑灯用功呢,我看着怪不落忍的。”
庄氏道:“‘梅花香自苦寒来’,想学点本事,总得下功夫才成。且她们午间也歇一个时辰,吃口饭哪里要得了这许多功夫,还是能得歇的。读书也不是连着读,一课完了中间也叫她们散散的。”
老太太一行听一行点头,又叹道:“要想人前显贵先得背后受罪,这事儿啊,都看她们自个儿了。”
庄氏道:“就是老太太这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