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他什么人?”我问他。
这位红发少年无视了我的问题。他抬起右手,零星的落雪在他指尖上凝结成了一个旋转的六棱晶体。
他说,“下雪了啊”
下雪了啊。这句台词,也是拍卖会散场时那个西装男说过的。
“还有一个和是朕很像的人,你认识吗?”
闻言,他突然侧目,锐利的目光钉在了我身上,我竟感到一瞬间的窒息。
他说,“你见过他?”
我点点头,“见过的,一次在拍卖会,一次在梦里。”
我凝视着眼前这个红发的男子,他也好,那位西装男也好,我同桌也好,他们三个不止面容相同,浑身还透着一股相仿的气质。
我不愿意形容这是一份超尘脱俗,这不够贴切。
我觉得,那是一种凭借着超然远览渊然深识得以足够的资本,以至于他们的漠然与傲世。
然而我又说是相仿,那是因为,虽然我时常在我同桌身上读到距离感,但是我从不感到恐惧。
每当他很安静地坐在那里的时候,我依然会以我的节奏进入他的界线,而他也只是轻皱眉头,略显无奈地接纳着每一个亲近他的人。
可是我眼前这个红发的少年,我竟然在惧怕他。
我在他身上读不到人性的温度,这是与我同桌全然不同的!
只见他微微动了下食指,跳跃在指尖的那枚雪花晶片瞬间炸裂消逝。他站了起来,站在废墟之上俯视着我。
他身后的空气在刹那间扭曲模糊,竟然隐约形成了一对透明的六翼大翅。
——亲爱的妈妈,我看见天使了。
他纵身一跃,在三米高的废墟上跳下。整个画面像是被放慢了四分之一的速率,我屏住呼吸,望着那道弧线,那红发的少年也缓缓地落在我面前。
然后,沉默。
因为他,摔倒了。
天使大大呈大字趴在我脚边,脸着地。这绝逼是是朕的亲兄弟没跑了。
我突然有点心疼他,很想帮他把偶像包袱捡起来。装逼失败的他动弹了下手指,我猜此刻的他一定忙着做心里斗争。比如,我是装死呢还是装死呢还是装死呢诶嘛没脸见人了这种。
好吧,家族血统迫使他选择强行装逼。
只见他从地上爬起来,面不更色目视前方大步流星给我留了一个背影。
慢着慢着,你膝盖流血了诶大兄弟!
我跑上前拉住了他,“实在不行,你再跳一次!”
他顶着一张是家标配死么咔嗤眼的冷漠脸看向我,然后,他就真的又跳了一次。
完美落地,瞬间收翅,潇洒抬步,呃一瘸一拐地走掉了。
我快步追上,伸手搀扶住了他。他的眉头一拧面露不悦。我知道,我被嫌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