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凛道:“叶相说的是。至于方才此人所说,听到婴孩的哭声,不知叶相有何见解。”
“此事难说,有两件事必须厘清,其一,照姚珍所言,当时正处于寒冬,他若是冻坏了,神志不清听错了也是有的。其二,若真的是婴孩的哭声,那这婴孩又是谁的孩子,是前朝遗孤,抑或只是个不相干的孩子,若是寻错了线索,只会让事情变得复杂。”
陆凛颔首道:“叶相所言极是,既然如此,此事便先不上报朝廷,待日后厘清了线索,再行禀明圣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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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珍出了门,拳头还在发颤,虽说已经过去七年,但当年的场景还历历在目。
凛冬的月夜,相貌丑陋的男子,怀里抱着个极漂亮的小孩,那孩子水汪汪地眼睛转向他,明明那样小,却好似什么都懂。恩人说,这不是他的孙儿,却是他要用性命保护的孩子。
若说他从前不明白,现如今,却是什么都清楚了。恩人是神厨姚一刀,那孩子,十有八.九,是前朝皇室血脉。
已经离书房很远,他腿脚仍是发软,他对丞相撒谎了,可是即便如此,怕也很难保住恩人想保护的那孩子,恩人说,会将小孩送去一个绝对安全的地方,只希望那地方真的安全。
“姚珍,你,你这些天去哪儿了,我去找你总是见不着人。”
他抬起眼,却是那位爱笑的姑娘,一时间有些结巴,道:“我,我,老爷让我去,去福宁院,照顾小少爷的餐食。”
叶若瑶捂着嘴笑,“你怎么总结巴,跟别人说话也这样吗?”
姚珍难堪地摇头。
叶若瑶道:“我今日想吃糯米鸡,你做给我吃,可以吗?”
姚珍看着她的笑颜,终究说不出拒绝的话,点点头,道:“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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镇远侯府。
陆凛刚入门,一只小麻雀忽然朝面门飞来,他眼疾手快,闪身避开那只横冲直撞的笨鸟,一个小家伙便从身后扑了上来,抱住他的大腿。
“舅舅!”
陆侯爷面露无奈,回身将这淘气包抱起来,拍拍小屁股,问:“今日在府中可有听话?”
“有的,子延一直在练字,都怪舅舅的名字太难写,比划那么多,好不容易才学会的。”
陆凛绷不住冷脸,唇角一勾,道:“走,带舅舅去瞧瞧。”
陆子延揪着手指,小声嘀咕:“会写是会写了,但是,跟你想的可能不太一样。”他泪流满面地想,毛笔字对自己来说,果然还是太困难了!
陆凛揉了揉小孩的脑袋,不论他身体里的另一半血脉来源于谁,如今只是他陆凛的宝贝,谁也休想夺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