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房内,午日阳光洒入微敞的梨木窗,一盆君子兰开得正好。
叶岩柏坐在桌案旁,品了口茶水,淡道:“这刀谱和食谱是从你房间搜查来的,你可有要辩解的。”
却见桌案上摆着两本破旧的书册,纸张泛着老旧的淡黄,一册上写着《星月三十六式》,另一册写着《姚氏食谱》。
姚珍直挺地跪在地上,眉头紧锁,道:“大人,这两本书都是小人的不错,可是这两册书都是草民恩人所赠,非偷非抢,敢问何错之有。”
丞相大人直接气笑了,道:“恩人?”他放下茶盏,道:“你可知你口中的恩人是谁。”
姚珍面露茫然之色。
一旁的叶三面无表情道:“这两册书的主人名叫姚一刀,曾经是闻名天下的神厨,也是前朝皇帝的心腹,前朝覆灭,他从宫中逃了出去,同时,带走了前朝皇室遗孤。”
姚珍浑身一震,连忙磕头道:“大人明鉴,小人只知道恩人姓姚,并不知道他的身份……”
叶岩柏抬起手,淡道:“你只需要告诉本相,这两本书从何而来。”
姚珍道:“那是七年前,小人母亲重病在床,为了替母治病,小人去城外龙址山采草药,遇到了一个老人家,他……他的半边脸上有伤疤,看着有些可怖,但是他烧烤的食物很香,天很冷,小人当时几乎快要冻僵,就求他让小人烤火取暖。”
叶岩柏点点头,当年宫中走水,火势失控烧伤了不少人。
姚珍继续道:“那老人家很是心善,非但让小人烤火,还给了些食物,当时山里没有其他人,无聊之下,就说了会话。他得知小人也是姓姚,好像很高兴,还说自己时日无多,难得碰到本家人,索性把衣钵传给我,好歹后继有人。”
“仅此而已?”
姚珍道:“小人句句属实,如有隐瞒,便叫小人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叶岩柏一扯嘴角,道:“你不必惊慌,本相并非怀疑你的话,只是想问你,可有遗漏之处。”
姚珍蹙着眉头细细思索,过了好半晌,他蓦地一拍手,道:“有了,我记得他离开的时候,上了一辆马车,从车里传出啼哭声,声音很细小,也许是婴孩的哭声。”
玉雕屏风后,一名锦衣黑发的男子冷着面庞,听到姚珍的话,骤然攥紧拳头。
叶岩柏道:“你且退下,记住,今日所言全部忘干净,一句话不能对外透露,否则,后果并非是你可以承担的。”
姚珍应是,叶三便领他出门。
待房门合上,屏风后已转出一名男子,面色已回复如常,道:“叶相觉得,此人说的话可信否。”
叶岩柏道:“本相只负责审问,可信与否,自然要由侯爷自行评判,不过本官派人调查过,此人是京城人士,在进相府之前,一直住在西巷街,街坊邻里都认得他,说此人至孝,在相府这三年,也一直本本分分,不曾逾矩,不知这些,对侯爷可有帮助。”
陆凛垂眸,道:“本侯明白了,多谢叶相协助调查。”
“本相也不过是想撇清嫌疑罢了,毕竟牵扯到前朝,若是不说清道明,总是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