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与知大步迈进,一眼见到坐在主位上的周礼雍和池均城。
他冲他们微微颔首,礼貌地打招呼:“周总好,池总好。”
略一转头,与池悦那道平淡如水的目光对上。
宁与知心中猛的一惊,朝女孩多看了几眼,却又见她漫不经心将目光挪开了,好像根本不认识他。
跟着进来的侍者帮宁与知拉开座椅,又配了套餐具。
龙凤胎小朋友饭已吃完,急着去打游戏,椅子一推,跑到旁边的沙发上去了。池悦的母亲喻秀跟着说:“再喝点汤,长身体呐。”
她端着两小份汤跟着去了沙发,而差不多吃好的周筑也十分主动地说想出去透透气。
起身之后,周筑轻拍了一下池悦的肩:“咱们去消消食?”
池悦嗓音平和:“我还没吃饱,你先去。”
周筑本想将空间留给三位谈工作的人,哪知池悦没配合,只好自己先出去抽烟了。
池悦也没抬头,她谁也不看,就在那儿自顾自地小口吃菜喝汤。
宁与知镇定地看向周礼雍:“周总,我是陆荣集团的宁与知,很感激您给我这个机会。为表敬意,我先干一杯。”
语毕,他拿着桌上一杯刚斟好的酒,脖子一仰,一饮而尽。
周礼雍见怪不怪,也没觉得这个举动多有诚意,倒是饶有兴致地问:“我只想问一个问题,你是怎么知道我在这儿的?”
宁与知倒是实诚,“我在对面的会所守株待兔一个多月,知道您偶尔会来这儿吃饭。”
“哦?”周礼雍愣了一下,“看来我是这个‘兔’啊,那你又是怎么知道我偶尔会来这里?”
宁与知双眸微敛,神情显得谦和又坦然。“一年多以前,我在《天下财经》上看到过一篇关于您的专访,里面您幽默地提到过一个玩笑——‘专业投资人,要在最短的时候内,找到最有价值的东西。什么是最有价值的东西呢,比如我母亲做的鞋垫,比如景玉楼新出品的蹄汤。”
正在喝蹄汤的池悦手腕顿了顿,随即又若无其事地夹菜。
周礼雍听了,眉目舒展,笑道:“小伙子,有心了。但要是我最近不回国,你岂不是做了无用功?”
宁与知跟着淡笑,虽然喝了一小杯白酒,却丝毫没有醺意。
他说:“如果每天守着都等不到,那就是命里没有福气结识您。”
周礼雍有些错愕。
在这一班年轻的小辈里,从来没人仅凭三言两语,就能让他心头如此舒坦。就连池均城听了,也忍不住赞许:“小宁的确有心,比陆近那小子强多了。”
推杯换盏后,周礼雍开门见山:“小宁,我知道你今天找我的原因。但是,陆氏到了今天这个局面,很难东山再起。我说得再直接一些,当年你母亲去世,你的外祖母掩耳盗铃,宠溺孙子而疏远外孙,任由陆近胡作非为,投行就断定过,陆氏撑不过三年。如今,预言果然应验。这样一个烂摊子,你让我老周来接手,恐怕不太厚道。”
宁与知给周池二人斟了点酒,嗓音依旧是镇定:“现在不一样,陆氏还有一样有价值的东西。”
“哦?”周礼雍倚靠在椅背上,疏离默笑,“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