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年纪的少年长得飞快,几乎是一天一个样,谢客容印象中一个多月前殷鹤才刚到他肩头,力气还没有这么大。现下倒好,身量已经跟谢客容差不多一般高,多年来在校场挥洒的汗水也在体力上如实反应了出来。
总而言之,以前能一手拎起来小太子的日子一去不复返,当初谢客容怎么收拾殷鹤的,如今可算是尽数返还到头上了。
殷鹤没理会他那点儿徒劳的挣扎,只是将人扛在肩上自顾自的开始往回走。殷鹤虽是知道谢客容是为了自己,而且做事也利索。本来夸赞的话语和赏赐都准备好了,就等着谢客容回来,然后再商议下一步该怎么做。
只不过嗅见谢客容身上那股浓郁的脂粉味和看见衣物上无意蹭上的胭脂的时候,殷鹤只觉得头脑一片混沌,仿佛被人敲了一记闷棍似得,到嘴边的话都硬生生给忘了。
“殿下,放臣下来。”哪怕这种时候谢客容依旧没忘宫里这些繁杂的礼数,对方到底是身份尊贵之人,即便是有心也不能真打真反抗,只得不断用苍白的言语好声劝道。
两个人这么走在宫道上甚是显眼,来往的宫女内宦虽然都是低着头看路,但难免不会有那么几个心生好奇的抬头看一眼。
谢客容虽然知道这些下人没胆子议论,但面子上还是有些挂不住。
走了不知道多久,大抵是殷鹤也累了,终于肯把人放了下来。
头朝下的时间久了,血液逆流,谢客容一时间只觉得头晕,一个趔趄险些撞到树上,还好身边的少年出手及时扶了一把,才免了这场血光之灾。
“殷鹤!”刚缓过来劲儿,谢客容就低声斥责道,“臣以前怎么教您的?私底下小打小闹的就算了,在外面要时刻注意礼仪——”
“太傅,之前孤问的问题您还没回答。处理什么事情需要沾一身脂粉?”殷鹤本就竭力隐忍着怒火,现下又是迎来了念经般喋喋不休的教诲,要不是见着眼前的人是谢客容,怕是早就爆发了。
“自然是处理殷钰一事。”谢客容回答的到也诚实,只不过这个诚实的回答,更加激怒了眼前的少年。谢客容没等他发作,赶忙补充道,“不过事情说来复杂,一时间难以解释清楚。依臣来看,殿下不如先将眼前的事情处理妥当。陛下虽是解了您的禁足,但剩下还有许多的事情要办。横竖现下嫌疑也不再您身上了,不如借此彻底消除这个隐患。”
“太傅言之有理。”殷鹤听完沉默了良久,才缓缓吐出来这句话。
谢客容见着他神色缓和了不少,刚没舒口气,便见着少年的身躯又一次附了上来。谢客容下意识想躲,毕竟被倒抗在肩上的滋味的的确确不好受。
不过谢客容最终还是没躲过,却也没迎来想象中的折磨,只感觉有两片温唇,轻轻的攀附上了耳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