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往上攀,所以希望利用臣来解决这块绊脚石。要是将未出世的小皇子送走的话太引人注目,所以希望拿到昭妃不检点的证据,这样便能名正言顺的将昭妃扳倒。”
“上一次臣忤逆林家的时候,是您遇刺的那一次。臣暗中有意收买戈尔丹使臣,但到最后,送到臣面前的是母亲的尸首。这一次……臣未应允贵妃娘娘的请求,不知这一次送过来的会是什么。”
这一回轮到殷鹤沉默了。
昨天见谢旻的时候,殷鹤大抵也猜到了,林家对谢客容就是单方面的控制。
这么说来以前谢客容的种种行为也就不奇怪了。
不对殷鹤讲实话,遇事也是自己担着。毕竟那时殷鹤就是个连下人都能欺负他的小太子。
再一个也是在忠于君王和保全家人之间摇摆不定。说好听了是想得求双全,说不好听了就是做人两面三刀又想吃里扒外但是又没那个本事。
然而没有舍,哪儿来的得,到了抉择关头,谢客容还是选择了忠于君王,选择了自己的仕途。
不过如今既然是坦白了,心里这块石头也总算是落下了。
谢客容已经做好迎接对方的怒火和责罚的准备。
但是事情却总是出乎意料。
殷鹤是向着他走来没错,却伸出了手,将他紧紧握住。
“孤相信太傅绝无二心,也请太傅别再辜负了这份信任。”
“对了。”殷鹤忽然又想到了什么似得,不紧不慢的补充道,“昨日孤去拜访谢先生的时候,特意留了一支禁军驻守,太傅不必太过担心。”
谢客容半晌才回过神来,还没来得及道谢,就已经看不见殷鹤的身影了。
不知道何时,那个只会求着谢客容哄着,撒娇解决问题的小太子已经长大了。倒是谢客容,反倒是有点儿越长越倒的趋势,完全没有刚入朝时候的一腔热血,只剩下无数次撞壁之后的无奈。
殷鹤其实今日算是提早回来了。
一个是听闻自己刚走,宫里就不太平。再一个也是因为溜出宫的次数太多,市井百态都看遍了,这次也就是出去做一圈样子回来给圣上看。
今日金殿上异常清冷,平日里觐见的朝臣怕是要排到宫门口。
虽然后来殷鹤才知道,不是没人觐见,而是天气热,已经中暑了好几个了,所以圣上把人全给遣了回去。所有事情全部委书,圣上觉得有必要见的,自会派公公去传。
见了圣上,殷鹤还是恭恭敬敬的喊了声父皇。
圣上低着头看着手中的折子,也不知是装的没听见还是真的装的没听见。
“儿臣参见父皇。”殷鹤只好又重复了一遍。
过了好半晌,龙椅上坐着的人才把手中的东西搁了下来,缓缓开口道,“殷鹤来了。昨日出行可还顺利?都见了些什么,农田耕作还是各色街景,都说来听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