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鹤这些天就坐在东宫的墙头或者树枝上数日子。
一两天还好,第三天的时候殷鹤也腻了,毕竟自打谢客容进了东宫,殷鹤就没离开他超过半天的。
这一次一走就是三四天,殷鹤自然是不习惯。
到了第五日的时候殷鹤已经听不进去新来的太傅讲的课,只觉得吵吵的烦。好不容易熬到下学的时辰,搁下笔墨头也不回的跑到东宫门口,爬上高墙坐着,等着熟悉的身影出现。
这一次殷鹤等到了。
“太傅!”殷鹤见了他自然是欣喜,从高墙上一跃而下,可惜没站稳,自己又绊了自己一下,差点儿没一头栽地上。
“身上有伤就小心着点儿,别莽莽撞撞的。”谢客容听见身边冒出来了个人,这才抬起来了头,勉强打起了几分笑意。然而笑容和脑袋很快又一次拉耸了下去,整个人依旧是垂头丧气的,一步步往着东宫里走。
殷鹤见着谢客容回来了自然是高兴的不得了,扯着他的衣摆叽叽喳喳说着这些天来东宫发生的事情,吃的什么学的什么,能想到的都一股脑倒了出来,也没管谢客容能否听的进去,只管自顾自的讲述。
讲了好半晌,殷鹤才隐隐察觉到谢客容的异样。
“太傅?”殷鹤见着谢客容没反应,便踮起脚尖身手扯了扯他的领口,见着依旧是没反应,又顺势揪了揪头发。
“太——傅——”这一次殷鹤刻意拖了长腔,生怕他听不到。
“怎么了?”
“你不理孤。”
谢客容叹了口气,伸出手揉了揉殷鹤的脑袋,又在袖子了翻腾了一阵,取出一小包糕点给他递了过去,“从宫外给您带进来的”。
丧母之痛,亲人活在刀尖之下,但这些事情又无法言说出口,到头来只能怪自己做事不够谨慎吃了教训。
“太傅是不是遇见什么事情了?为什么不说给孤听?”殷鹤印象中以往谢客容总是笑的一脸柔和,再是生气,也最多呵斥两句,不会说重话,更不会想现在一样不理人。
“还是殷鹤惹太傅生气了,或者是父皇要赶太傅走?”
谢客容瞧了一眼身边这个活泼天真的孩童,最终还是把到嘴边的话咽了回去,“不是您的原因。”
说完谢客容就自顾自的进了偏殿,还顺便关上了门,只留殷鹤站在台阶上,手里捧着糕点不知所措。
虽然是不知所措,但是殷鹤思量了半天还是先把手上的食物给拆了开,一边吃着一边盘算着怎么让太傅开门。
最后殷鹤转悠了一圈,最终瞄准了一扇窗子。
窗子上的花是当年圣上专门找师傅画的,虽然如今东宫换了主人,也没指望这个小主人不糟蹋东西,但好端端的窗子被这么捅了,还是挺令人惋惜的。
殷鹤也把窗子没捅大,怕跑风,只是钻了个小孔,眯着眼睛查探里面的情况。
虽然这个大点儿个孔看不太清,但殷鹤依旧是能看出平日里温柔和善,与世无争的太傅,私下里努力抑制着泣声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