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客容在被侍卫压往天牢的路上,迅速的将这几日的事情理了一遍。
自太子遇刺之后,谢客容的的确确是没踏出过东宫半步。但在这之前,见过这使臣的确是真有其事。
谢客容在心中自然不会否认。
但嘴上会一口咬死,说自己从未踏出过东宫半步。反正两个人都是空口无凭,谢客容好歹还有一个肯为他作证的太子。
不过谢客容也不敢如此轻率的去消耗太子的宠信。再怎么说,现下太子手上没有大权,即便是能护住这一次,难保不会被扫出东宫。所以谢客容还是选择先静观其变,万不得已的时候再向太子求助。
天牢里面一向阴冷,不过今日大抵是外面下雪,气温骤降,反倒是衬的牢里暖和了不少。
手腕上虽带着镣铐,但见着着龙袍的男子,还是毕恭毕敬的道了声陛下。不过碍于被按在地上,礼是行不了了。
那使臣见到谢客容,跟见了救星似得,急切的敲打着牢狱的铁栏喊道:“谢大人!谢大人!”
“陛下诏臣来,可是有什么事儿吗?”谢客容没理会关在牢里的这个,只是低着头不紧不慢的问道。
“太傅心里不清楚?”
谢客容摇了摇头。
“太子遇刺之前,他说曾在谢府上见过太傅。朕也查了,五日前太傅的的确确有出宫的记录。”
“陛下的意思是,太子遇刺一事臣逃不脱干系?陛下,臣与太子相识虽不久,却是尽心尽力教导和陪伴,天地可鉴,绝无二心。再说若臣有什么不轨之心,会如此大费周章吗?”
这话不假,谢客容和殷鹤待在一起的时间多了去了,真的想下手,现在殷鹤估摸着早就归西了。哪儿用得着绕这么大一圈儿。
“而且生辰宴上臣才与使臣大人匆匆见过一面,现下大人将责任推卸于一个无辜之人,怕是不妥吧?”后半句是说给牢里的人听的。
如果只有今日的事情,圣上自然是愿意相信谢客容,但碍于以前的的种种,这种时候哪怕是想信他都信不了。
既然如今谢客容已经被指认出来了,那么跟他相互勾结的那个就跑不远了。
不过也如谢客容所说,他要真是跟林儒相互勾结有意行刺,完全不用等到今天。
而且林儒到底是前太傅之一,当时圣上让他进东宫,也是想看看他到底有没有异心。毕竟两位皇子之中有一个算半个林家人,他偏向哪方不用多说。不过那半个月林儒做事儿兢兢业业的,就是小太子太闹腾,给他老人家气到吐血,最后还是被人抬出东宫的。
这其中的曲折,圣上在脑海里拟了千万种可能。但是结合现实来看,无一不显得荒谬至极。
只可惜现实永远比想象荒谬。
最后因着谢客容还是逃不脱干系,便被圣上一道扔在这儿,说是等事态彻底查明之后再放出来,还说这些日子不用担心,太子那边会有其他人照应着。
毕竟像谢客容这种资质的少年成把抓,真的这个折了,还有下一个谢客容会进东宫,陪在太子身边。
谢客容和使臣就关押在相互的隔壁,离了几道铁栏杆子。
等圣上一走,又见着狱卒没有过来巡视的意思,谢客容才算是一洗以往的儒雅。二话不说将他冲去,使劲儿卡着铁栏揪着他的衣领把人给扯了回来。
“你什么意思”平日里见着谢客容柔柔弱弱的一脸书生样儿,这会儿可算是原形毕露了,下手一点都不带留情面的。“收了那么多银子,事情没办到,反咬一口的本事倒是见长。”
气归气,谢客容也知道不能动这个手。
万一真把人打出痕迹了,圣上见到难免会再多心,本来都洗不清了,再多一桩,估计彻底是与东宫无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