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曲秀秀来说,这三天,是痛苦的三天,是阴暗的三天,是寂寞的三天。
扫黄小分队的两名骨干成员因为吃了一袋过期了半年的辣条,在家里拉肚子拉到虚脱,“不得已”请病假三天。
小分队的预备队员蒋绅则借从楼梯上滚下来这个辣鸡理由神隐了,要不是那天晚上还和她通了个电话,曲秀秀都要以为他因为江湖恩怨被人灭了口。
总之,不管因为什么,现在教室镇守边关的四大将军就剩了她一个光杆小队长,在后面的三张空桌子间分外显眼。
老师们图省事,要点名就喊,“后面那个孤零零的女生来答一下这道题”。久而久之,曲秀秀一听到上课铃就觉得神经衰弱,想睡想装死想摔桌子。
当然,这只是她这悲苦三天的其中一个伤心因素。另一个,则可以用一句矫情的文字来表达——百口莫辩的时候,才觉得人言可畏。
现在,整个三十七中的高二年级都在流传着她的传说,热度直逼蒋绅。这还要归功于颜如煦和马卓丹两位传播大使的不懈努力,这才把她塑造成了一个狐媚惑人,城府颇深的心机白莲花。
在传言中,她首先插足了模范夫妻颜何之间的恋情,又不要脸地抛弃了颜如煦,转身勾搭上了神龙见首不见尾的蒋绅,将马卓丹陷入了被小三的凄苦哀怨境地。
作为那个被万人唾弃的心机婊,曲秀秀先是迷茫和愤怒,再而转成无奈和麻木,最后在别人对她指指点点时,她也能微笑着怼回去。勾搭蒋校霸怎么了?你有种你上啊。
但即使内心一点点变得强大,曲秀秀还是会在课间时一个人趴在桌子上感慨又悲伤。要是玉树和蒋绅在的话就好了,他们那么凶,以暴治暴肯定效果很好…
抱着这样一种期待,当何玉树终于在她内心的千呼万唤中用单肩背着双肩包,又酷又屌地推开门走进来的时候,曲秀秀简直就要喜极而泣。
“阿树,你回来啦!”曲秀秀乐颠颠地朝她奔过去,又顺手接过了她的包,笑得见牙不见眼。
何玉树被她奶油一样甜腻腻的嗓音激得起了一层鸡皮疙瘩,不过还是受用地点点头,低头打了个蒜蓉味儿的嗝,“快去关门,蒋瘟神要进来了。”
蒋绅?
曲秀秀眼睛一亮,被刚才那股蒜味熏得晕乎乎的脑子也清醒了许多,顾不得何玉树看见她眉飞色舞的神情后瞬间变成猪肝色的便秘脸,急火火地往外冲。
一出门,果不其然看见正拐过楼梯拐角的蒋校霸,旁边还跟着腆着脸笑的跟只哈士奇似的拎包男袁世宰,其狗腿模样与她刚才如出一辙。
曲秀秀小跑两步站到蒋绅跟前,小心地伸出手指虚虚点了点他不自然垂在身侧的左臂,“真是摔的?疼吗?”
“嗯。嗯。”蒋绅一本正经地点头,用高傲的单音节词回答了她的两个问题,随手把她手臂上勾着的包也递给袁世宰,摸了摸她垂在肩上的头发,再不经意地蹭过黑色的肩带。
对,老子的下楼梯技术就是这么牛,可以把胳膊摔出一个洞。
曲秀秀比他矮了不止一个头,又瘦了两大圈,看起来就是俄罗斯套娃一样能整个装进蒋绅身体里还能晃两晃的那种娇小。即使她站在别的女生面前仍旧是个人高马大的女战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