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了不到五个小时，曲秀秀理所当然地起晚了。闹钟第六次响起来的时候，她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看着墙上透过窗帘洒下来的刺眼阳光愣了一瞬，猛地蹿起。瞟了眼手机屏幕，果不其然，六点五十九。

胡乱地洗脸梳发，把收拾好的书包提起来甩在肩上，急匆匆地冲出门，直到踏上了去学校的平坦大路，曲秀秀这才有心情去看看昨天那条没了回音的信息。手指划开屏幕，却被那十二条未读短信给惊得停住了脚，一连串的小红点，清一色来自蒋绅。

最后一条发自凌晨三点二十，内容很简单。晚安，明早校门口等你。

他知道那是我？曲秀秀咂咂嘴，绅哥果真料事如神。长按关机把手机揣进兜里，深吸口气倒数三个数，曲秀秀撒丫子就往学校狂奔，晨风把长发吹进嘴里也顾不得。

可不能让人家等太久，这是礼貌！

拐过街口，熙熙攘攘的学生里，曲秀秀一眼就认出了蒋绅。他穿着黑色的长袖衬衫，袖口弯到肘弯处，斜斜靠在围墙上，正垂着头看手机。可即便半曲起了腿，还是有种鹤立鸡群的既视感，尤其是那件黑衬衫，在一众校服里，格外的显眼，让人想忽视都难。

“等好久了吧？不好意思啊，起晚了。”曲秀秀喘着气跑到他面前，站在离他一步远的位置，叉着腰唤他。

两人靠的不算太近，但还是引起了好些学生的驻足。保卫室的大爷暗搓搓地往玻璃处又凑了凑，没办法，蒋绅在他的黑名单上，校长要求要严密监控。

“没吃饭？”蒋绅闻言抬头，往前走了半步，盯着她的脸，声音轻轻柔柔。

“啊…没。”曲秀秀想了一堆解释的话，却没想到他问出口的是这个，不由呆了一瞬。她一直知道蒋绅的声音好听，但没想到男低音竟然也会这么苏…

“起晚了吧？头发都跑乱了，以后早点睡。”蒋绅低低笑了笑，伸手撩了下她梳落了的那缕头发，“女孩子熬夜不好，不吃早饭也不好。”

“…嗯。”曲秀秀尴尬地把发绳解下来，用手把头发理顺，看着蒋绅带笑的眼睛不好意思地抿抿嘴。

他看起来不是很精神的样子，疲惫之色显而易见，衬衫也有点皱巴巴的，不过腰背依旧笔直。也是，三点多才睡还要大早上在这等她，能神采奕奕到哪去。想起这个，曲秀秀又有些愧疚，想了想，还是轻声关心了句，“你也是。”

蒋绅讶异地挑眉，对这突如其来的关心有点受宠若惊，微微咳了两声，手揣进裤兜里，点头应了句。金色的晨光里，女孩的长发铺了满背，被风轻轻地勾起个漂亮的弧度，安静秀气地笑着。明明只穿着普通的校服，却意外的好看。

蒋绅不自在地偏过头，拳头抵住嘴角又咳了两声，“班主任的话你别放在心上，他就是想让你给他送点钱，你又没犯错，不要怕。”

听了这话，曲秀秀悬了一晚上的心总算微微落了下来，也有了心思跟他开玩笑，“不怕，有绅哥在，无所畏惧。”

蒋绅低头，女孩子正笑颜如花地看着他，他心里倏地一颤，喉头上下动了动。

本就不是多话的人，现在更是有些不知道要说些什么，只能往上又撸了撸袖子，避免一动不动杵在那的尴尬。心里却是狠狠地呸了自己一口，威风劲让狗吃了？怂货！

“呀，蒋绅你还系风纪扣啊？”曲秀秀往后仰了仰身子，看着他系得严严实实的衬衫捂着唇笑了笑。说实话，他今天这身装扮她还真是挺意外的，一直以为是黑老大一样的人物，怎么就突然走起禁欲风了呢。

“嗯…这样显得正经。”话一出口，蒋绅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头。妈的，今天怎么老是出错。

烦躁地皱皱眉，伸手去解开最上面的扣子，再往外扯了扯把领口拉大，做完这一切，蒋绅扯了扯嘴角垂眸看着曲秀秀，“你看现在是不是好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