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芜以为得罪了他,他要处置自己,急得张牙舞爪,支支吾吾半天说不出一句有逻辑的话。
冬青入帐作礼:“将军有何吩咐。”
沈执淡淡道:“拿副纸笔来。”
蒋芜不知道他要做什么,以为他要逼她签什么不平等条约,或者抄多少遍条目,登时道:“我不要。”
沈执不管她:“去拿。”
冬青只听沈执的,马上去办。
蒋芜不满地纠缠许久,待冬青回来还在与沈执斗嘴,锲而不舍地讨价还价。
沈执气定神闲接过纸笔,将她拽到桌案前,和缓道:“给家里修书一封,他们找你找急了。”
蒋芜讪讪放弃挣扎,良久,红着脸道了声谢。
沈执理所应当地接受了。
贺斯年这通棍子挨得大快人心,不仅荡平了众人心中的不平之气,许多早看他不顺眼的军士也解了心头大恨。
少女们无不夸赞沈执,自仪表至身家,自身家至德行,几乎连指甲盖也没放过,压根无暇顾及蒋芜去了哪里。
她回来听到那些溢美之词,以及痛骂贺斯年的腌臜话,心说沈执无权罢免贺斯年的职务,他不会为这么个小人物劳神费心上报圣裁。贺斯年今后必然会收敛些,但养好伤回来依旧是她们的上级,未免过于落井下石。
她自幼习武,也见过不少练家子,是强是弱一看便知。
那贺斯年虽有些急功近利,却有些真本事。有了过去的诸多教训,她从不因第一印象看轻沈执麾下任何一人。
至于沈执,如今她听人对他赞不绝口,心情颇有些微妙。
若是往日,她定会跳出来,说他人面兽心、道貌岸然、装腔作势云云,可今日不知怎的,心口竟也痒痒的。
蒋芜猜得没错,沈执一向赏罚分明,不讲什么功过相抵、戴罪立功,凡事一码归一码,自然也不会给贺斯年穿小鞋。
只是贺斯年这顿打挨得颇惨烈,怕是半月之内都无法下床了,冬青请示道:“将军,这几日新兵由谁带呢?”
沈执淡淡道:“叫少冲去吧。”
冬青听了微怔,却也只是诧异,并未多言。
待沈执打道回府,吉顽又在府门前迎他,禀告道:“将军,太子殿下派来的绮罗姑娘,已在前厅候您多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