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着上辈子一模一样,那天确实下着小雪,本来天气还好好,可不知为何下了雪,她想出去玩,可母亲不答应,让人拘着她,她和老夫人关系也一般,加上本来还疼她的母亲自从有了孩子,对她的嘘寒问暖的时候也少了不少,其他闲话听得就更多了。
更别提差不多年纪的堂妹,私底下还会小声安慰她,让她趁着何氏还喜欢她的时候多讨好她,一管子可怜兮兮的声音说她以后自然是什么都没有了,定然何氏会为了她现在的孩子,把苏清浅都有的东西全都让了出来。
苏清浅越发恨上何氏,甚至于她腹中的孩子。
前辈子的这一日,她偷溜到了花园里,下雪的时候也不回去,在假山里躲着,等着其他的丫鬟找不着自己回去了,这才偷摸摸地出来,见地面上结了冰,她开心地跑去找堂妹一起出来玩,两人打闹着,也不知何氏什么时候过来的,总之,当何氏摔倒在地的时候,堂妹在她呆愣的时候跑了,只留下了她一个人。
何氏也是难产了,之后生了一天一夜,才生下了个死胎。
只是在自己以后嫁入赖家时,听得下人婆子当中一以前做的接生的说,何氏那样子,只怕是生产的时候吃了什么不好的,毕竟何氏本来也快到临盆的时候了,早那么几日,也不会弱成那样。
后来苏清浅好奇,招了婆子来问了,说了那死胎的模样,紫红紫红的,婆子斩钉截铁地表示这样的死胎定然是生产时被灌了不该吃的药了。
苏清浅进京后,因着没有孩子,常常去庙里请愿,却在庙里探得珈蓝寺的上一任住持也是医药高手,他手上曾经有一味药,救了当年难产的齐王妃一命。
听着那些贵妇人们说得活灵活现的,私下打探了,好似确实有这样的事曾发生,至少齐王妃每年在珈蓝寺里的供养,只怕京城中除了皇宫那位,谁都比不上了。
苏清浅想着何氏没了孩子之后,经常夜里呜呜地哭泣,白日里见到她还要苍白着脸,扯着嘴角艰难的笑容,而苏膺亭,恨不得自己消失,可又怕她消失了,他一个孩子都没有。
她终归是欠了他们两条命,一条是他们给自己的,一条是那个还没有降临人世就已经走了的弟弟的。
本以为,这一世,她时时刻刻注意着,何氏定然能够平安生产,可没有想到,原来这是命中注定的劫。
苏清浅想问是不是在花园里被人撞倒了?可想起上辈子堂妹一撞倒人就跑了,只怕别人也只会以为是何氏自己摔的吧?多少也要埋怨她为何不带着身边的丫鬟一起。
言煜儒见苏清浅的眉头锁得紧,也不顾婆子的打量,大力推开了门,抱着她进了内院,婆子在后头追着嚷着:“那位客人,你不能进去!你不能进内院啊!”
苏清浅指着路,让言煜儒大步抱着她走,到了大房的院门口,果然平日里守着的婆子,今日都不在,如此松懈,怪不得会被钻了空子。
言煜儒抱着苏清浅到了正堂屋檐下,婆子的嚷嚷声让本来在正堂中坐立不安的苏膺亭听到了,大步跨了出来,怒斥:“狗奴才!嚷什么嚷!”他没有想到,何氏第二胎会生得这么艰难,在生苏清浅的时候,他虽然不在她身边,但是听后来何氏身边的婆子说,第一胎生得很顺当。
也不想想生苏清浅的时候,正值天下大乱之际,那时候吃食都少,基本上是有了上顿没有下顿,苏清浅在何氏肚子里头个头就小,甚至于何氏出门走一圈,只怕别人都以为何氏发福了,不会怀疑她是肚子里有了货。
如今吃得好,自然胎儿的个头大了很多,何氏身子较弱,又不是村野的农妇,天天下地,体力好,更是要多吃很多苦头。
婆子听到老爷的怒骂声,扑腾一声,立马就跪地上了,发出了结实的响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