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洞顶端渗着细细的小水珠,虽然在山上,但是洞中日日保持清洁,从什么地方能落下一层灰?九月回忆道姑满身满脸的灰土,突然想到什么,问安姝,“你记不记得咱们小时候有次上来,你打翻了一个香炉,被我妈责备了半天?”
安姝愣了一下,想起来了,闷闷的:“还说呢,那是姨母第一次训我好吗?”
“那你记得是为什么吗?”九月眼睛亮亮的,有点着急。
安姝想不起来了,摇摇头:“不记得了,多半就是因为我淘气,打碎寺庙里的东西了吧。还能因为什么啊?”
不对,九月闭上眼睛,直觉里总觉得有一件事不妥,但隐隐约约的,不明确是什么。
这些时候帮萧坤梳理案子,一种可能性走进死胡同的时候,萧坤会空掉手里的酒壶,然后一脸跟往常嘻嘻哈哈不一样的表情,意兴阑珊的,落寞的。
九月看着他就有点着急,越着急,就越觉得处处都有疑点。
这件事情,会不会也是因为近期的疑心而想复杂了吗?翻书的手蓦然停下来。洞口的花树上挂不下的香客祈福纸会被道士们装订成册,一本本红色的厚册子被遗忘在这个角落。
九月的手中这一册,中间突兀地被撕掉了一张。
安姝看九月突然出神的双眼,就知道她又想什么想魔怔了。伸手在她眼前晃一晃:“小妹?”九月回过神来,笑说:“没事,我们下去吧。”握着祈福册从台阶往下走。
安姝跟在后面追问:“啊,就下去了?你带着人家的书干什么啊?”
九月脑中的一些小时候的画面,在这一瞬间串联起来了。
安姝因为打破了香炉受责骂,委屈着小脸。永煦道姑抚慰她,去取了最新鲜的供果叫她吃。道姑边劝生着气的母亲,边打喷嚏。
安然嘱咐他们在外面疯玩可以,但一定要拍干净身上的土再回寺里。寺庙每日都有小道士举着水壶洒水,为了保持洞内常年保持湿润。
到了扬尘季节,在山下遇到来城上赶“街子天”的永煦道姑时,她带着一只薄薄的口罩。
永煦道姑灰尘过敏。
九月突然停下来,安姝差一点撞在她身上,一脚没踩稳,险些朝外倒去。“妈呀还好我命大!”拍着胸脯惊魂未定,怒向罪魁祸首九月姑娘:“你干什么啊?”
九月回身,拉住安姝的手表示歉意。
“姐,你不是想查案吗?”
作者有话要说:街子天就是云南的赶集,有卷粉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