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黎九惜早早起身。女帝的旨意已经颁布后宫,黎九惜穿上贵君之制的衣袍,一头乌黑柔亮的头发被荔桑精心束起,梳了一个现下兴起的盘髻,一根青玉簪将头发固定住,簪顶那只飞鸾口中含着一抹艳红,细小,却点缀得极好。
身后跟着贵君出行的仪仗,黎九惜姿态端庄地向女帝拨下来的云清宫行去。
云清宫并没有后君居住在此,乃是前朝留下的一座宫殿,几经修缮,看起来倒也是金碧辉煌。女帝将云清宫拨下来交给黎九惜与玉淑君宁正君三人,令他三人在此教导后君宫规。
黎九惜与玉淑君宁正君等人商量所得,便是他们三人一人教导一旬。黎九惜一月之内教导上旬,玉淑君为中旬,宁正君为下旬。如此,倒是极为公平。
黎九惜将这等安排告知女帝,女帝允了,却要求他们各自负责之时,另外两人亦要在场。
黎九惜默默地坐在步辇上,看着道路旁扫雪的宫人。
当时,自己是什么样的表现?不过就是柔顺地应了罢了。
今日恰好是初二,乃是由黎九惜负责。等到黎九惜到场,后君们早已侯在云清宫中了。
看着这一张张恭谨柔美的脸,黎九惜神色清冷,华美的宫袍迤逦而过,仿佛泛着虹光的水波。
“本宫承蒙陛下厚爱,令本宫教导各位宫规。诚然,,各位乃是后宫之中的主子,进宫之前势必已经熟读宫规。但是,未免有些人忘却,本宫却是会从头说起。”黎九惜端坐在主位之上,语气淡淡,却自有一股气势。
“宫规,然也。国有国法,家有家规。这偌大的后宫,自然有着宫规管束……”
“规者,无规矩不成方圆也。身为后君,必先以陛下为先。工容夫德,不容懈怠。工者,男红也,容者,体貌也,夫德者,贤良方正也。无工者,何以为男子?无容者,何以为后君?无夫德者,何以为夫郎?”
黎九惜端起茶盏轻轻抿了一口。
“我等皆是后君,必先以陛下为先为陛下分忧。开枝散叶,恪守男子本分。”
“陛下为何要我等重学宫规?诸位且好生想想。今日便是如此了,明日本宫将会教导其他。”
“是。”
后君们的仪态似乎更端庄了起来,娴熟优雅地黎九惜和玉淑君等人行了礼,看着三人走出去的身影,不敢有丝毫动作。
黎九惜淡淡的一席话,不知道让多少人咬碎银牙,也不知道让多少人暗自心惊。
黎九惜坐在步辇之上,素手轻轻按着头,闭眼假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