隐忧布置

“……!”眼看着景染白如雪的脸上蓦地染上一抹熏红,长孙祈沐连忙又将她半揽进怀里,同时一只手捂住她的嘴,无声道:“别出声。”

“唔——”景染低低垂眸看进那双眉眼弯弯的凤眸里,感觉被她眸中的笑意看的要化开,连忙传音入密道:“……咳,做什么挤这么紧?”

长孙祈沐将捂住她嘴的手放开,另一只手臂却仍是松松环着她的腰身,微微偏开身子让她看身后狭小的空间,明明压着笑意的面色却是一脸无辜。

景染:“……”

好罢。

就这一会儿,老皇帝已经转过了这个话题,开始问起了别的事情。

“所以朕交于你手上的几件事情,你便只查清楚了叶瑰和晏怀?”面对老皇帝的质问,长孙祺泓只是淡声回道:“儿臣无能。”

这句话提到了叶瑰,约摸就是她和乌荔三皇子的事情,而晏怀,这个始终非常中规中矩的朔北太子又被老皇帝查出了什么?

等了片刻,老皇帝开口道:“你下去吧,继续盯着靳鞅和姜柏奚。”

“是!”长孙祺泓行了一礼,退后几步转身走出了大殿,隽逸的背影挺拔如松。

景染却总觉着他似是察觉到了什么,转身的时候隐晦地朝这边看了一眼。

看来老皇帝并不如表面展现的那般有智无力,而是心思深沉,眼光毒辣,景染想。

她这次做足了准备偏头去看身后虚虚搂着她的人,只见长孙祈沐淡淡垂着长睫,清傲逼人的脸上并没有什么额外的表情。

长孙祺灏盯着长孙祺泓出去的身影,似是扬眉吐气般眯了眯眼。

老皇帝的声音顿时就响起了:“你又能强到哪里去,还不给朕收敛点儿!”

长孙祺灏顿时端正地站直身子,垂下了脑袋。

老皇帝音色稍缓,直接开门见山道:“朕让你准备的事情办的怎么样了?”

“回父皇,已经准备好了,保证万无一失!”长孙祺灏比起长孙祺泓,似是更加惧怕老皇帝。

“德钦王府那边儿也布置妥当了么?”老皇帝确认道。

景染顿时呼吸一凝,老皇帝针对德钦王府布置了什么?

就是这丁点儿呼吸的变化,老皇帝如鹰隼般的眸光倏时射了过来,凌厉喝道:“什么人!”

景染心下一沉,手腕上已经传来力道,长孙祈沐瞬间带着她悄无声息地蹿上了大殿顶部的悬梁,两个人足尖倒钩着木柱,身体柔软地贴在柱身表面。

老皇帝的脚步已经急促地走了过来,景染方才胡乱揣在怀中的话本子却从前襟直直掉了下去。

……

长孙祈沐薄唇一抿,几乎是同时松开足尖飞身而下将东西捞了回来,然后整个身子凌空翻转直直飞了上去,仰躺在宽粗的柱身表面,另一只手同时伸出将景染拉了上来。

在景染刚刚覆上长孙祈沐身子的瞬间,老皇帝便已经走到了近前,猛得伸手掀开了屏风,锐利的视线不放过一丝一毫地扫视。

长孙祈沐一动不动,修长的手臂环住身上之人细瘦的腰身,将她妥帖细致地网好,墨黑如玉的凤眸直直看进景染眼里,示意她不要动。

景染身子轻轻僵直着一动不动,身下是温软馥郁的身子,两人几近呼吸相闻,环在腰上的手臂并不紧勒却柔软坚决。

微弱的光线和沉寂的静谧之中只有心口相贴处传来微弱的跳动。

老皇帝仔细巡视了一圈没有发现异常后,又抬起头眯着眼扫了房梁半晌,最终还是重重呼出一口浊气,回到了御案后。

两人静静等了一会儿,直至说话声又响起景染才从长孙祈沐身上起来,抬手拉起她。

见景染飘着眸光不说话,长孙祈沐好笑的抬手将方才捞起的话本子递给她,眸光无意间扫到封页的《牧野艳事》四个字时,不由得呆了一下。

景染:“……”

真的不太想要了怎么办,现在说不是自己的还有没有用?

看着景染微微沾染了一丝粉琢的玉颜,长孙祈沐眉目间本就柔软的笑意几乎要满溢出来。

将东西重新踹进怀里,景染朝下看了看,应该是没法儿再听了,转向身边的人,无声询问道:“出去吧?”

长孙祈沐点点头,两道身形同时淡如一丝清风般无声无息地飘出了御书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