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安歌歪头回忆了一会,说:“我今天去了樊楼找孙图印,他告诉我有个叫罗修的男人经常到他那里买酒,不过现在搬走了,藏身于‘鬼樊楼’。虽然不确定他是不是我师叔,但我们还是走一趟吧。”
她还想起今天在樊楼里,沈定脸上虽然覆着面具,但她亦能感受到他逼人的怒气。她连忙解释道:“我今天不是去玩的,真的是去打听消息。你是不是生气了?”
今天的事明明是沈定不对,可沈安歌睡了一觉起来,却什么都忘了。沈定不知她失了这段记忆是好是坏,只好说:“我没生气,你以后别去这种地方就行。”
樊楼的糜烂情景仍是历历在目,沈安歌不由地打了个冷颤,说:“不去了不去了,再也不去了。”顿了一下,她又隐隐觉得有些不对,问:“阿定眼睛好时也去过吗,怎么知道里面是做什么的?”
沈定很是尴尬,说:“我……我外公家是河南的,就隔壁的洛阳。有次舅舅们说我长大了,硬要带我去见识一下,所以……”
沈安歌拉长语调地“哦”了一声,接下去道:“所以就乐在其中、乐不思蜀、乐而忘返……”
“沈安歌!”沈定打断她的话,认真道:“没有的事。”
沈安歌嘻嘻一笑,看着窗外的月光,估摸着时辰,问:“好了,和你说正经的。你还睡不睡觉?不睡的话,我们到河岸走走,找找‘鬼樊楼’的入口。”
沈定想着早一日找到“修罗毒王”,他就能早一日重见光明。他睡意全无,起身道:“走。”
两人来到汴河边。河面上黑漆漆的,除了偶尔亮起的船灯,什么都看不见。
四周静悄悄的,沈定只听到了风吹过的声音,他奇怪道:“这里就是什么‘鬼樊楼’?”
“我也不知道,姑且找找吧”,沈安歌拉着沈定,沿着河岸一边前进,一边观察着四周的动静。走了一会,她听到不远处的草丛里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直觉告诉她可能里面有情况。她扒开半人高的荒草,一把亮闪闪的朴刀出现在她面前。
沈定感到有杀气,正要出手,却被沈安歌按住了。他听到一把陌生的沙哑男声响起:“老子本来都想回去睡大觉了,你们两个真是送上门来的钱财啊!”
沈安歌装出一幅楚楚可怜的样子,后退几步,说:“大爷,我们只是来开封游玩的游人,晚上睡不着出来逛逛。你就大发好心,饶了我们吧。”
沈安歌口中的“大爷”,是住在“鬼樊楼”的一名草寇,因轻功不俗,得名“雁上飞”。雁上飞将朴刀架在沈定的脖子上,说:“识趣的话,就将身上的钱财全都交出来。老子也讲江湖道义,只劫财不劫色。”
沈定也装出一副惊恐的模样,求饶道:“大爷,小的没钱。要不你还是劫色吧,我眼睛不好,你放我走,我保证不会去官府告状。至于这个女人……”他松开沈安歌的手,说:“我就送给你了,你慢慢享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