灭门之痛,沈定是经历过的。他碰到沈安歌的手,感觉到她整个人都在颤抖,他用力握住她的手给予安抚,喃喃道:“我知道……我都知道……”
这是除了师父,沈安歌首次在别人面前透露悲惨的过去,更为难得的是这个人还能感同身受。她像溺水中的人找到了救命稻草,一把抱住沈定,哭着不断重复道:“只剩我一个……只剩我一个……只剩我一个……”
不知哭了多久,直到感觉全身的力气都被抽走了,沈安歌才停了下来。她头痛欲裂,意识模糊,靠在沈定肩头闭上了双眼。
沈定没有推开她,静静地由她靠了一会。直到听到她呼吸渐缓,他才拍拍她后背,说:“沈安歌,别坐在地上,要睡到床上睡去。”
沈安歌迷迷糊糊地挠挠脸蛋,说:“别吵我。”
沈定只好将她抱起来,向床的方向走去。黑暗之中他被脚边的凳子绊了一下,打了个踉跄,两人一起摔在床上。
沈安歌正做着小时候沈府的旧梦,她翻了个身,手脚并用地将正要起身的沈定压了回去,娇嗔道:“爹,你轻点,把我都摔疼了。”
两人此时的身体距离可以用“近在咫尺”来形容,沈安歌身上的兰花香混杂着淡淡的酒香,溜进了沈定的鼻子。他有些失身,赶紧闭了闭眼睛。再睁开眼时,他已经调整好了,用手肘支起上半身,说:“沈安歌,放开我,我不是你爹。”
沈安歌乖乖地松开手,含糊道:“那你是谁?”
沈定不敢再吭声,他迅速地给沈安歌盖上被子,直到回了自己房间,倚在房门边喘了几口气,才觉得狂跳的心安定了些。
沈安歌是在半夜醒过来的。屋内没有点灯,她口干舌燥,翻身下床就要找水喝,却被桌前趴着睡觉的人吓了一跳。
沈定听到动静立刻醒了,他问:“你要什么?”
“我问你要干什么才对?”沈安歌的记忆到沈定带她离开樊楼就截然而止了,她对这个大半夜出现在她房间的男人很是纳闷,问:“你不在你自己的房间睡觉吗?莫不是又有人来伏击我们了?”
“没有,我在这里陪着你”,沈定给沈安歌倒了杯茶,问:“你额头怎样了?”
沈定一说,沈安歌才发现自己受了伤。她碰了碰额头的纱布,自言自语道:“我这怎么弄的?哎呀,定是喝多了摔跤都不知道。”
沈定皱着眉头,问:“今天的事,你想不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