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里知道秀才带着她来的是阳泽县,转手就把她卖给了姓张的!
张仁鹤在省城看着安分,名声也不差,在阳泽县却是一霸,他身边的女人,从婆娘到丫头,都不知道弄死了多少个,她这一年受得罪……她都觉得自己肯定没几个月的活头了,苦熬着也是煎熬,谁想到已逢绝境之时,竟然看到了师姐!
师姐!带着人来救她了!
一直到现下,她还仿佛如坠梦中,眼前看到的,都不像是真的……
张仁鹤这个把人命当儿戏的凶神,如今被剥光了吊起来,几十鞭下来,他也会疼会哭会嗷嗷叫!
她抖着手撕开纸包,按照师姐的吩咐,咬牙将那些药粉用力地撒在姓张的身上。
“步氏,你这贱人!贱人!这是什么!这是什么鬼东西!”
药粉沾血即化,让他的伤口加剧了刺痛,然而光是琢磨这东西的效用,就能把他给吓死。
“不,步氏,一夜夫妻百日恩,你快救救老爷我,我,我扶你做正室,将来所有的银子,都是咱们的孩儿……”
步氏把手里的空纸包鄙夷地扔在男人身上,“哄鬼去吧!”
都说男怕入错行,女怕嫁错郎。
谁能想到,这嫁错,不光是断送一生的幸福,还要送命啊!
既然她没被弄死,还有师姐撑腰,她此时不报仇,还等什么?
这药粉化血入体,毒入骨髓,姓张的就算这一遭不死,这辈子,也只能做个瘫子,再也无力害人了!
“帐算完了,咱走!”
几人跳上健驴矮马,各个座骑后还捆着几个大包袱,全是从张家庄里顺手劫来的金银物事,这些东西不像玉器珍珠不好出手,只要熔了做成金银锭就能花。
虽说是乔装改扮,但倒底在张家庄露了相,日后是没法再唱戏了。
步氏,也就是玉无痕,觉得是自己牵连了大伙儿,心中愧疚不安。
玉如虹却笑道,“这有什么,哪个人能唱一辈子戏不成?咱们姐几个寻个山头,占山为王,闲来无事就教几个孩子唱戏,看,这个是我代师傅收的小师妹,阿常!这一回,是不是也亏了她机灵了!”
骑在小毛驴上的小顺子,扭过头来,冲着大家伙腼腆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