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婆子不敢称什么仙师,你们俩就叫一声老祖吧……”
妙常居士微微一笑,一把声音即清且亮,听不出苍老,陆夫人觉得这位老祖宗,比自己的婆婆看着还显年轻几岁。
这样保养有术,超凡脱俗的一位修行中人,显然跟陆夫人之前猜想的颠沛流离孤苦半辈的和离妇人完全不符。
陆夫人着实讶异了下,却也不及多想,就拉着女儿行下大礼去。
“晚辈见过老祖宗……”
妙常居士面露微笑,坦然受了母女俩这个大礼,目光往亭外扫了眼,就有名素衣道姑手捧托盘翩然上前。
妙常居士从托盘上取过两样东西,随手交给母女俩做见面礼。
“头回见面,这个小物件拿去玩吧……”
陆夫人看着交到自己手里的莹润羊脂玉佩,又看看女儿拿着的血红珊瑚珠串,心里微汗,老脸发热。
不说羊脂玉贵值千金,就是这个珊瑚手串,没有几百两都下不来!
她袖子里那两百两,幸好还没来得及拿出来!
真要是按小辈拜见老祖的礼,她们娘俩就该在家里亲手做上几样针线孝敬的。
“谢老祖宗的赏,晚辈受之有愧……”
陆夫人又拉着女儿行礼谢过,心里也不是没有纳闷。
说起来河东陆氏虽然是世家,可经过几番内里折腾,家底也败得差不多了,更何况之前自家公公因为继母苛刻的缘故,去学堂念书的银子都是靠他自己或抄书或卖诗文挣来的,祖产几乎半分没份,也就是中了进士,从小官做起一路升至侍郎,才略有了点家底,侍郎府的日子过得算是富足,但像这样动辄几百两的好东西,还是挺稀有的,就不知这位出家的老祖,又是从哪得来的?
比如拿陆夫人来说,她娘家也是官宦门第,她还是嫡长女呢,出嫁也不过合三千两的嫁妆,这些年杂七杂八地用了些,满打满算现银都没超过一千,她婆婆的嫁妆听说还不如她呢……
妙常居士却半点没放在心上似的,轻轻挥了挥手,“不过死物罢了……你们娘俩个起来坐吧……”
说起来,这亭子可不是个见客的地方,不过想到妙常居士都出了家,不讲究这些俗礼也在情理之中。
陆夫人母女就也坐在了石桌旁,恰好那小道童打完了一路剑法,收势提剑,往这边看了眼,稍稍犹豫了下。
妙常居士冲他招了招手,“阿暄来见过陆夫人和陆家姐姐……”
又向陆夫人随意介绍了句,“这孩子是我才收的小徒弟,今年九岁,也不论什么辈分,就管瑶娘叫姐姐罢。”
小道童应了声是,把手里的木剑交给一边的道姑,乖乖地走上亭子里来,依次见过陆夫人母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