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离开他的时候,他……他还活着。”她勉强补充了一句。
但她很快就抬起视线来,目光平静地盯着面前的两个男人。
“不过,他伤得很重……谁也说不清他到底能不能活下来……”她的声音因为伤感而变得沙哑,“后来,我听说,会津公还是决意开城了……在那之后,我再也没能打听到任何关于他的消息……”
岛田的眼圈全红了。
“是、是吗……?”
身材高大、面容忠厚的大汉,用一种脆弱难过的语气这样应着。
相马主计还保持着冷静。对他来说,这早就已经不是这一年多以来,他所得到过的第一个坏消息了。
“那么,你是什么时候离开他的?”他冷静地问道。
“你又为什么要来这里找我们?”
柳泉闻言,把目光投向他,然后就那么平静坦然地注视着他的脸,慢慢说道:
“……我离开会津,是在如来堂战役之时。”
相马主计:?!
岛田魁:!!!
无视“如来堂”这个地名给他们两人带来的震撼,她平静地继续说道:“山口君率领留在会津的新选组出城去如来堂守备……在他离开之前,他对我说,土方先生率领着新选组去了仙台。”
相马主计脸上露出迷惑和狐疑的神色。
柳泉无视那种神色,从容说了下去。
“他让我一直往北走,去找土方先生和新选组。”
“我想,或许是他想要把自己最后的意志,传达给土方先生和新选组的诸位吧。”
“……所以,我听从了他。”
她的脸上缓缓展开一个苦涩的笑容。
“然而……这一路上,不怎么太平……好不容易到了仙台,却发现你们已经离开了……我也不能公然打听新选组又往哪里前进了,身上,也没有钱……即使最后打听到了你们已经渡海来到了虾夷地,可是那个时候,我却连坐船追赶过来的钱都没有……”
心地善良的岛田已经大声地抽气,用一种同情又敬佩的眼神看着她了。
只有心思细致的相马主计,还在以审视的眼神,不动声色地观察着她。
柳泉苦笑着垂下视线,微微摇了摇头。
“所以,直到这种时刻我才能来到这里……”
她当然没有忘记现在战事到了最后关头,哪里有什么船可以通航,于是从容地补充了一段故事。
“其实,并不是这阵子才刚刚到的,我已经在箱馆呆了两个月;可是……我拿什么理由来求见你们呢?直到站在五棱郭外,我才发现……我连一个信物都没有,即使对你们说‘是山口君让我来的’,也不可能就这么让你们相信吧……”
岛田:“诶!那怎么会!你就应该马上来找我们啊,我们会——”
相马主计叹了一口气,打断了他下面的话。
“的确,你说得对。”他居然同意了柳泉的说法。
“战事吃紧的时候,是不可能就这么相信你毫无凭据的说法的。”他平静地注视着她,目光深深,似乎要从她眼瞳的最深处看穿她的真实来意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