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不该擅作主张了,我以为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诚然这床下放这些东西是老祖宗留下来的习俗,不能轻易破坏。是我不该为相公太过着想了,若真惹娘这么生气,倒是儿媳的错了。”
最后一句话,闻谷雨放缓了语调慢慢说出来的。
容氏哪遇见过这种架势,此时张了张嘴,半天也发不出一个音,气的手里的花生都被捏破了。
闻谷雨见白白胖胖的花生粒从容氏手里掉了出来,在桌子上转了又转,随后又滑到了地上。
如她所料,容氏实在太容易动怒了,但是又不像别的乡野村妇那样骂人的话一套一套的,被人三言两语就给打发了。
闻谷雨见容氏这副模样,心情并没变好。
虽然一通话短暂的发泄了情绪,但是并不能解决事情。
有时候闻谷雨对容氏的敌意也很无奈,她想好好的,风平浪静的生活,不想整那些幺蛾子,若是刚刚容氏没有一而再再而三的怒骂,讽刺,她断不会说这些。
容氏搜刮了半天,也找不到合适的话去说,半天才憋出句:“放肆,你实在…实在太没规矩了!”
闻谷雨看了她那怒气匆匆的表情,没什么表情,淡道:“娘,谷雨是粗人,规矩得慢慢学。谷雨哪里不懂规矩您尽管说出来,若是对,儿媳便改正,您只说儿媳不懂规矩又不细说,怕是不妥。”
容氏本来想说她坏了彩头,可这小狐狸精明,一口一个为容煊,要说她顶撞自己,可对方说话不急不躁也没有和她大吵大闹的架势,容氏一时间没了话,只能“你,你,你”了半天也没说能再继续说出一个字。
她以为选了一个温顺的小绵羊做儿媳妇,何曾想小绵羊突然变成牙尖嘴利的狐狸,这让她措手不及。
容氏看着闻谷雨此时已经站了起来了,那波光粼粼的眼睛里,透着漫不经心,面上又一副不卑不亢的表情,这让容氏极其不舒服,却又无可奈何。
闻谷雨说完后也不作声了,就这样静静瞧着容氏,房间里静悄悄的,烛火在桌子上轻轻颤动着。
闻谷雨说完后也不作声了,就这样静静瞧着容氏,房间里静悄悄的,烛火在桌子上轻轻颤动着。
她内心怒火已然平息,这会儿平静想来细细想来这事儿确实是她做错在先,毕竟古代人很注重这个彩头,她婆婆骂她也无可厚非,她刚刚是没压住脾气再三顶撞,若是因此事儿闹得婆媳之间不愉快,也是她不乐意看到的。
闻谷雨思量再三在心里叹了口气,决定给容氏低个头,日子还久,她不可在婆家栽跟头。
她深吸一口气放轻了声音,温声细语跟容氏赔了个不是,“刚才的事是儿媳错了,娘别和我这不懂规矩的生气,别气坏了身子。儿媳出嫁前几日为家里操劳,近几日身体不适,刚刚口无遮拦一时冲撞了娘,多有不对,是我太没规矩,娘您大人有大量别和儿媳一般见识,我嫁入容家自然是尽心尽力……”她说到这儿微微一顿,说来她还是不愿意这么说,可为了平息容氏的怒火只能接着说,“侍奉夫君和您与公公三人。儿媳自幼爹娘也未怎么教规矩,只知让儿媳操劳家业。”她垂眸叹道,“儿媳确有许多不懂的规矩,希望娘别嫌弃儿媳。这规矩我得跟着娘慢慢学,烦请娘不要把儿媳当外人,以后要多教儿媳规矩。”
容氏听她左一个自己没规矩右一个口没遮拦,也清楚闻老三他们那种大老粗不会教闺女,不过闻谷雨此刻这副模样,倒是有点淑女的气质,要是在她手下好好教养,以后带出去也不丢她容家的脸。
她冷哼一声,出言讥讽:“你自己心里清楚也好。我娘家是书香门第,我自幼学字,你自然比不得,不过这平时的规矩我是会好好教你的。你嫁入我容家就得好好待容煊,以夫为天,若是让我知道你亏待容煊,我绝不会放过你!”
闻谷雨抿了抿唇角,倒也没反驳,多争执无益,她道歉的目的不是为了激怒容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