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达校场口,夏煦勒缰而停,仰头望了一眼高墙。她下马,将缰绳拴在一侧,理了理有些褶皱的窄服便抬脚走了进去。
场内陈设颇有“麻雀虽小,五脏俱全”之貌。自正门,有宽约四寸的木桩齐齐排列,搭成木桥连接正门处的两个青石台基。台基上设有旗杆台,挂着面暗红黑边齿状军旗。正北位置设台座,木桩立背,上有黛瓦封顶,左右各一旗。紧挨着台座的位置,有一方正擂台。两侧有木阶,可供上下。另两侧则是军械架,十八般兵器竖立其中。
在往西看,两高台矗立,隐隐可看到有木制围栏齐整而列。
夏煦先前随父亲夏岩到过演练场,对此还不算陌生。她知道那一处便是训练骑射的开阔马场。毕竟在战场上,这骑射是基础的,也是最重要的。就算是场地有限,可马场是绝对不能缺。
此时,卯时已到。几十个黑巾束发,上穿粗麻绛衫,下着玄色大口裤褶,脚蹬及膝月头靴履的散乱兵卒,正歪歪斜斜的靠在正门以左的灰墙一角。
“这一听说副尉换人,一半的都没来,还有什么可训的。以我看啊,咱们还是收拾了回吧!”
“是啊,也不知上头又是自哪里骗来的傻子。”接着,是一阵恣意放浪的哄笑声。
“走吧,回吧。”拉拉扯扯的哄闹着,这些拥堆一团的人群渐有分散之势。
一虎彪粗汉甩开旁人的拉扯,扯着嗓门嚷嚷说:“要回你们回,老子倒要看看,今日来的是哪个毛小子……还就不信了,十几个都撒丫跑了,他还有胆来?”
左一句有一句的,皆是在讨论着今日新任的副尉。
刚行至正门外一角的夏煦,这一听才算是明白了……
什么孤军新立缺人手?这根本就是没有人手!
十几个副尉都撂挑子跑了?他们为什么要跑?还不就是在这一群散乱毫无军纪可言的人群中,他们看不到晋升的希望?
夏煦嘴角狠狠一抽……
这个宋云峥分明就是给她下了个套啊!
这副尉看似有了品级,会比那督监副使念起来好听了些,可这职位实质上就是个摆设!
且是出力不讨好的!
现在最紧要的是,她一个女人,来掌管着这样一群大老粗演练。这才头一天,一半的人都没来。
显然是要给个下马威,好让她自己明白些赶紧走人。
夏煦暗暗叹了口气。她向四处瞅了一眼,发现除了这角落有声音外,空荡荡的是连半个人影都没。
说什么卯时在校场等候,她这明显就是被宋云峥骗了。
她果然就是那个他们口中的傻子。夏煦脸色一黑,定了定神,朝着校场内走去……
作者有话要说:夏煦:啊呸,你才是傻子,你全家都是傻子!
宋云峥:嗯?
夏煦暗搓搓计算一阵:他爹好像是皇帝唉,这么骂了会被捏死吗?
作者:(摊手)我觉得我帮不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