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泽把巧克力蛋糕放在桌子上，“你的蛋糕。”

深棕色的蛋糕上，用巧克力味道的奶油挤出一个圆形小巧的裱花，上面散落些许榛果，很小一块，也很精致。

李阎王的视线转向盘子里那块看起来很甜很腻的蛋糕，“听陶添说，你特地去法国学的，可是这看起来也不是很好吃的样子。”

“那你别吃了。”白泽很快又拿起盘子，作势要端走。

李阎王忙拦住他，“别别别，都来了，不吃多不给你面子啊。”

白泽无情回绝，“我不需要你给我面子。”

但手上还是放下蛋糕，垂眸看向坐在后面一个桌子的余霏霏，脚放在地上都因为会碰到扭到的地方而疼痛，所以干脆双腿交叠，受伤的右脚虚虚悬着，时而自娱自乐的晃下。

他说：“我去给你买点药，揉散淤血，过两天就能消肿了。”说着，他转身出了门，从知道她扭到脚以后他就没停下过，像是一种后遗症，每一次她收到一点点的伤害，他都格外的紧张，这种情绪抑制不了，只由得在心中膨胀，越来越大，越来越大，然后融进他的血液，充斥着身体的每个部分。

哪怕最后她安然坐在他面前，还是经不住想要做些什么，来抑制住那种害怕。

到底是为什么，他也不知道。

长腿跨进药店，里面的空调比甜品店要冷的多，他刚走进去就有年轻的女店员走过来，微笑着问他要什么，脸上带着红晕。

他笑着回绝，说自己可以看。甜品是早年在法国学的，中医却是年少的时候就熟悉了的，为什么要学已经不记得了。只是那个时候懒散不知进取的少年，每日伏在医书上睡着，梦里是乱七八糟五光十色的场景，现实是口水浸湿了书页，被师父用木棍敲醒，然后追着打了一路。

后来是怎么醒悟的，想要努力的？

他的手指跃过各种各样包装的盒子，心里想着，好像也和她有关。

一点点的关系。

只是一点点，就足以让他做改变了。

李阎王把一块蛋糕上上下下看了好几遍，不知道从哪里下手，最后决定扒拉一小块奶油送进嘴里，浓郁的奶香味混合着巧克力的味道在舌尖流转，甜而不腻，入口即化。

他还是人的时候生长在四川，喜欢吃辣，麻麻地辣辣的，才是他对好吃的定义，这样的甜食他实在爱不起来。好在第一次吃是白泽做的，味道是没的说，让他还不至于有坏的印象。

不知道这个什么巧克力蛋糕混合老干妈会是什么味道，他吧唧吧唧嘴，准备下第二叉子。

“你真的是阎王吗？”余霏霏的声音从后面传来。

“货真价实，如假包换。”李阎王背过身去，揶揄的声音传过来，闷闷的。

她的视线里是李阎王发光发亮的头顶，怎么都想不出来他做阎王的样子。

“那你为什么会做大学老师啊？”

“闲的。”他吃的小心翼翼，“近年来，我们地府的公务员太多了，每年都能招满，还有各种靠关系进来的，为了留下来使劲工作，把我的活都干完了，我就闲着没事来人间玩咯。”

这话听着好出戏，“地府？公务员？”

“就是鬼差，捉鬼师，判官什么的。”他解释，又突然回过头“你要不要也来玩，我给你开后门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