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兰不慌不忙后退,退至镂雕门后匍匐跪下道:“奴白兰,奉命侍候殿下,殿下如今安然无恙,奴幸不辱命!”
十三殿下生了一双极好眼,幽深明亮,灵活而有侠气,配着他长长的双眉显得光华照人。
真是不公平,出身这样好的人还有着这样一幅面孔,就好比某聪不但有钱还长了一张马天宇的脸,上辈子大约是拯救了银河系。
他甩开小婢,缓缓起身盘腿而坐,一身单纱罗衣在车中铺开,斯文中带着不可侵犯的威严。
小婢退至白兰身边匍匐下去,头抵着地毯,声如细蚊一般道:“奴阿浅,奉命侍奉殿下。”
“什么事情是我不会知道的?”十三殿下的声音低沉而有温度,缓慢却有杀伤力。
小婢阿浅双手抑制不住的颤抖着,一言不发,只将头朝着毯子上又贴了几分,整个人好似要黏在上面。
白兰微微抬头,眼睛明亮,眼神坚定,容貌只是寻常,只听她语调平缓道:“奴说的是奴婢们伺候殿下更衣的事情殿下不会知道。”
“阿浅,你说——”十三郎转向仍旧贴在地上的小婢。
“奴无意冒犯,白浅姐姐……和奴见殿下的,殿下的白袍染了血……才……请殿下饶命……”小婢吓得舌头有些打结,昏昏沉沉的,变得完全语无伦次起来。
“你为何不求饶?”十三殿下双眉一扬,杀死腾腾。
白兰头虽然低着,身子却稳的紧,十三殿下的杀意扫过,她纹丝不动。
“回殿下,殿下只是问事,并未处置,小人不敢妄猜殿下之意。”
十三殿下脸上闪过一丝惊异,只是转瞬即逝。
眼前的侍女虽然匍匐在地,但是背还是笔直的,一双如玉般的手就那般坦坦然然的扶在地上,声音平稳,进退有度。
这侍女竟然不怕他。
“你留下,伺候。”十三殿下瞟了一眼阿浅。
“你——”十三殿下转向白兰时候停顿了片刻,然后阴恻恻的挤出一个字“滚!”
滚字落下,十三殿下的脚已经踢在白兰的肩膀上了。
她听到滚字顺势身子一抬,吃了这一脚身子顺势一滚,刚刚要跌下车时抓住了车夫的小腿,半悬空了一下,这才没滚到车轮之下做了枉死鬼,只是手臂上划了一道口子。
白兰被近旁骑着棕色战马的南衙禁军首领侧身一提,她这才安稳下了车。
她回身看了一眼仍旧扬尘飞行的马车,有一点点疑问,这十三殿下那一脚看着气势汹汹的,落在她身上却没有力道,是她预判失误才导致滚出了车。
是这他下大病未愈,还是心存仁慈?
不过不管什么缘故,总是不待见她的。
“奴白兰谢将军相助之恩!”她顾不得手臂上的伤,想到方才南衙禁军的相助之情忙行蹲礼致谢。
见十三郎的车马一刻也没有停歇顺着管道往前走了,这禁军首领方才道:“举手之劳,何足挂齿。只是娘子如何知道我是将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