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右臂。不过是皮外小伤。”这个白兰的声音软糯轻软,很是动听。
“先要用布条绑扎止血,臣这便用药。”
“殿下这边有白绢,将药送来便是了。”
白兰伸出素手接过几个雨过天晴色的葫芦瓷瓶,看了看却不知道该如何服用,却听到外头有人开口了。
“所用剂量臣已经写好,请殿下按时服用。”
白兰伸手取过的纸将帘子又合上了。
她深深的松了一口气,转身进了内车,将内车镂雕的洒金罗帘子也拉上。
若是这如阎王一般可怕的殿下一直不醒过来该多好,白兰想。
“臣请殿下,已经耽误了许久,是否可以启程?”
原来这车队一直就这样停在了官道上。
白兰忽的坐直身子,转过头对着小婢问道:“殿下安好?那奴便叫他们启程了。”
小婢看着白兰,眼中像是看到了鬼一般缩着脖子,双手摆的像是拨浪鼓一般。
“殿下吩咐,可以启程了。”
车马齐动,车轮与地面的撞击声隆隆响起来。
小婢看着白兰竟然将南衙禁军调遣的团团转吓的整个人都傻了,哆哆嗦嗦问道:“要不要伺候殿下吃药。”
白兰看看手里的瓷瓶,又看看躺着如玉郎一般的十三殿下,终于还是点点头。
生来便含着金钥匙的人自然是金贵的,不过小小皮外伤便开了这样许多的药。
瓷瓶里药分内服和外服的,外敷的只要敷上就好了,内服的是需要用水送服的,刚刚包扎上,伤口实在浅,此时不外敷也不至于怎地,还是先内服。
“你来扶着殿慢慢起身。”白兰偷偷朝外瞄了一眼,见无人起疑,大大的松了一口气,转身进了内车,将内车镂雕的洒金罗帘子也拉上。
小婢果然照做,方才已经那般骗了车外的禁军,已经没有回头路了。
白兰打开一个瓷瓶,按照医嘱倒出来三粒黑色的丸药放在手心,掰开十三郎的嘴就丢了进去,看看放在车一角的木桶,拿起桶里的木瓢舀水给十三殿灌下去了,动作一气呵成。
“姐——姐——殿下……平日喝的那可都是琼浆玉液天下名茶,用的琥珀金玉夜光杯……”小婢没有接着说下去,若是十三殿下知道他用洗漱水吃了药,她们都待死。
小婢知道白兰恨十三殿下,如果不是被赏给了殿下,她还可以在宫里坐着皇妃的春秋大梦。
若是她做了皇妃,大约不会自杀,更不会陪着她一起入十三殿下的车架。
“他不会知道的。”白兰淡淡的说道,再好的琼浆玉液在关键的时刻也比不了无色无味的白水。
“醒……”小婢像是再次遇到鬼一样看着自己怀里的十三郎慢慢的睁开了眼睛,丢也不能丢,抱着就好像是抱着阎罗王一般,一双白白嫩嫩的小手颤抖的像是筛子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