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说江樾本在广出台上与江棱一道观礼,本是露个脸意思到了就走的打算,耐着性子陪高瑾听完了小杨氏的唱词,便与刘夫人说了一声,拉着江棱一道下了看台。
江棱在幽州行动多有束缚,少得在外活动的机会,江樾难得可以不用在军中练兵或是在衙署处理政务,也是偷得浮生半日闲,江樾便提议,往连山上打一回猎。两人因而回府换过行动方便的劲装,一道往庐江城旁的连山而去。
江樾行猎时喜好独自一人,加之连山也近,便连兵士也未带,兄弟两人各背了一个箭囊,徒步登山,江棱体弱,也未受过军硬兵伍的捶打磨炼,体力无法与江樾相比,纵然所背箭囊不足江樾身后的一半,未到半山腰也已是气喘吁吁,江樾将他的箭囊接过,不去扶他,言语略微鼓励两句,带江樾攀上了连山高顶常有野兽出没的密林处。
今日运气不佳,两人走了一阵,除了几只林雀,未见旁的活物,正感无趣,便有一直毛色纯白的兔子,从江棱脚边跑过,江棱喜它可爱,扑身去捉,未果,江樾见他喜欢,追上前搭弓射箭,便要替江棱射-中这只倒霉的小猎物,挽弓瞄准时还道:“兔肉最嫩,带回去蒸焖煎煮都由得你。”
江棱心里一急,拦道:“莫伤它性命,这么小的一只,活捉了去养起来不是更好?”
江樾一听这话,箭尖一偏,收弓后看了江棱一眼,很快便往兔子逃窜的方向奔追了过去。
江樾追赶兔子的目的由于江棱的那一句,由射杀改为活捉,以他的脚力,不过十数步,便已追近,正待再次搭弓瞄准白兔的后腿,却见兔子撞在树桩之旁,晕然仰倒,唯有两只后腿还在抽搐弹跳。
而旁有一女子,正当妙龄,衣衫不整,长发覆肩,仅着的中衣也没有披好,露出了身前锁骨和胸上的大片肌肤,肤白似雪,比之前见过的那只兔子纯白的皮毛似要再莹白几分。
视线中移,是中衣左右两衽堪堪遮住的,少女身前盈盈不堪一握的两小团隆起,女子双手各执衣衽一角,许是太过紧张,用力太过,中衣紧紧裹在身前,显出那两处依稀美好的大致形状。
虽知不太应该,江樾下意识地却觉得喉头一紧,本是迎风跑了一段,也不觉有多热,此刻周身的血液却似不受控制,渐渐燥燃了起来。
待他欲细看那女子面容,恰起了一阵山风,吹起女子满头的乌发,遮住了半副面庞,江樾只看清头发覆盖之处露出的一双似有几分熟悉的眸子和额间一小朵类似花瓣的朱色胎记。
此时此刻,江樾站于密林外沿,身旁皆有草木遮覆,不禁有些恍惚,若不是那只白兔就倒在一边,他真要怀疑是这无端出现于此,衣衫不整的少女是方才那只白兔所化,其真身便该是志怪话本中所言的那种,吸化了山间雨露精华所化的一只魅灵。
如钰原本还在吐槽呢,大白天的在山上打猎也就算了,还穿夜行衣,深怕猎物看不见你就直说,用不着打扮得这么骚包,等看清江樾那厮的面容,心下一声卧-槽怎么是他,快跑快跑,脚比手快,一骨碌转身爬起,朝着下山之路就是一阵狂奔。
此刻她无比庆幸自己换衣时没有脱下鞋袜,不然在这山林之中,跑不了几步,她的脚底就得被石头树枝给划出血,那还跑个球啊,可跑得越快她越是心越虚,穿着鞋也没用啊,以江樾的脚力,要是真的追过来,她就是长了四只蹄子也跑不过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