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就到了年下,吴氏早就将一干管事权限都交代给了张若澜,故而,张若澜的这个新年过的格外的忙乱,也幸好张家本就事儿少,各色都是有成例的,并没出什么大差错。只是那一干偷奸耍滑的每每恨的张若澜牙疼,下定了决心,等过完年吴氏等人回乡之后,定要好好的整治一番,这才作罢。
等过完了年,刚一入二月,张若霈他们便要启程上路了。张若霈今年也十五岁了,很有些大人的样子,只张廷玉仍不放心,毕竟路途遥远,这一家子又只张若霈一个顶用的,便额外挑选了十来个衷心的家仆,嘱咐了他们定要一路走官道,这才安心。
张若澜并张若霈兄妹两个,自是依依惜别,张若澜还新手秀了一个荷包送给了张若霈,虽然针脚歪歪扭扭的实在称不上好看,但张若霈还是一脸郑重的收进了怀里。
三月,张廷玉于翰林院的考核中拔得头筹,升任翰林院检讨。同年五月,索额图因‘议论国事,结党妄行’被拘,姚敏之父亲姚文远遭受牵连,降级留用。六月,宝琴为张廷玉诞下长子,取名张若溎。
“你这一年里怎么事情比爷还多。”又是一个逢一日,九阿哥同张若澜二人窝在钱庄二楼的书房,面前摊开的账本上全是张若澜密密麻麻的批注。
“我的爷,我哪儿像您呢?好歹还有人帮您管家不是?我那里还有一家子事儿呢。”张若澜手中的毛笔飞快的写着什么,头也不抬的回答,这一年的时间相处下来,张若澜和九阿哥之间已然没有了最初的拘谨,“再说,就您找的那账房先生,真是个迂腐的,那借贷记账法教了他多少次了,愣是个不会。”
“也值当你这样,他不好不用了就是。”九阿哥嗤笑,“爷手底下再找不出两个好的来了?”
“可千万别,我好容易要带上手了。”张若澜抬头,揉了揉微微发酸的手腕,看向坐在她对面悠闲喝茶的九阿哥,语带娇嗔,“我的爷,有您这喝茶的功夫不如帮我做做帐,您到底是来干嘛来了?”
“行啊你,还使唤起爷来了。”九阿哥放下手中的茶杯,似笑非笑的看着张若澜,“该好好学学规矩了。”九阿哥这么说着,真个接了张若澜手里正誊抄着的账本,接着张若澜停笔的位置写了起来。
“别提规矩啦。”似是无比习惯二人的相处方式,张若澜甩甩手,又重新拿了一本帐册,“上次出门碰到了四阿哥,也不知道怎么得罪的那位爷,对我横挑鼻子竖挑眼的。”
听到自家四哥的名字,九阿哥一愣,“你还认识四哥?”话刚出口马上又反应了过来,“是了,你祖父曾给四哥做过师傅的。”他叹息着,突然换上了一脸的坏笑,“也不难猜,四哥向来最重规矩的,你这又是穿男装、又是开铺子的,可不就招四哥的眼么?你不知道,四哥后院的女人,打四嫂起都是规规矩矩的,再没有你这样的。”
这话张若澜就不爱听了,合着这群皇子阿哥拿全天下的女人都当自己后院女人了不成?大大的对九阿哥翻了个白眼,张若澜开口,道:“我又不是他后院的女人。”她撇了撇嘴,将剩下的半句咽回了肚子——狗拿耗子多管闲事。
九阿哥不觉好笑,这张若澜想说的话都挂了脸上,最好猜的,便想着逗她一逗,“你只小心,我那四哥最是个记仇的,说不得什么时候狠狠的整你一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