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这黑甜一觉就到了掌灯的时候,张若澜揉了揉一阵阵抽疼的肚子,被饿醒的滋味是真不好受。
“妹妹可是醒了?”
还没等张若澜张开眼睛,张若霈的声音便响了起来,他坐在书桌旁边,只点了一根蜡烛,看上去整个人都清瘦了一圈,眼眶青黑,声音也沙哑到不行,“要不要用些点心?”张若霈正说着,就有丫头捧了几盘小巧的糕点进来,都是些平日里吃惯的,很是充饥。
问着点心的香味儿,张若澜觉得自己更饿了,到底还撑得住,“哥哥用过了么?陪我一起用一些如何?”
张若霈点了点头,也随着张若澜一同洗了手,二人对坐,就着茶水将几盘点心一扫而空,许是真的饿极了,张若澜只觉得今日的点心格外的香甜。
一时吃完了,便有丫头上来收拾餐盘,又换了新茶来,二人这才静下来说说体己话。
“还不曾好好的谢过妹妹,这些日子多亏了妹妹,母亲那里也是,我都听母亲说过了,幸亏妹妹去的及时,否则……”
“哥哥又是说的什么话了?当年我母亲去的时候,不也是大伯母帮着操办事情来着?别的不说,便是大伯父的为人,难道就不值当我做这点子事儿了?”张若澜回声,“再说,当年哥哥怎么对我的,难不成我都忘了不曾?打那时候起,我就只当你是我的嫡亲的哥哥的。”
“我又何曾不是这个想法。”张若霈叹气,许是经历了伤痛的缘故,看上去带着不似他这个年纪的沧桑,“原本想着咱们都留在京里,日后有更多的时间相处,眼下怕是不行了。”
闻听此言,张若澜一惊,愣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怕是张若霈也要回桐城去了,“那又如何?便是咱们一辈子不见,哥哥还能把我忘了不成?”
也是没办法的事,这京里只剩张廷玉一个男丁,吴氏丧夫守寡,这小叔子嫂子的,再继续在一个大院里住着,也未免有些不合适了些。况且,张廷瓒的灵柩也要回桐城去安葬,最晚年后,也该扶柩回乡了。
二人又慢慢的说了一会子,张若澜也不敢多座,喝完了茶就起身告退了,一夜无话。
第二日,赵姨娘等人终于从佛堂里被放了出来,也顾不得梳洗了,顶着乱糟糟的头发就冲到了吴氏的房里去告状。
这可打错了算盘。且不说她们那日是去找吴氏麻烦的,便是这吴氏,也不知道怎么突然就改了性子,不但没借机找张若澜的麻烦,还又下手将三个姨娘狠狠的整治了一番,让这三个人彻底知道了谁是主子,谁是奴才,自此也都老实了下来,青灯古佛了此一生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