宜棠只将她这话当做客套,只是笑笑,并未深思。远远看见宿风的身影后,宜棠拉着一脸陶醉的孟乐然行礼告辞。
晏娴的笑意持续到宜棠的马车从视线中消失,她面无表情了一瞬,又笑着转过头对晏谦道:“连家姑娘果然名不虚传,听闻哥哥和连家大少爷关系极好,我若是得空能跟着哥哥去连府瞧瞧吗?”
晏谦唇边笑意一僵,“娴儿,连家与萧世子的婚约是不会变更的。”
“哥哥说什么呢,我真心喜欢这位连姐姐,你瞧,我们年龄相仿,又都仙姿玉色,如何做不得闺友?”晏娴莞尔一笑,在原地转了个圈,淡粉色的衣裙在空中划过一个圈,宛若一朵飞花的绰绰舞姿。
晏谦苦笑浅淡瞬息,他故作叹然:“哪有人夸赞别人,还顺带着夸了自个儿的。”
“有啊,就是你妹妹我。”晏娴笑嘻嘻的,彷如少不更事的少女。
马车上,宜棠问宿风:“长兄做什么去了?”
“归延阁今日有会诗宴,大少爷应邀去了还未回来。”宿风毕恭毕敬道。
宜棠面色古怪,长兄虽然文采极好,但身为武官,外加性格冷然,他从不去参加这些文人诗会,不知今日邀请他的人是何人。
回到蒹葭小筑,寰佩将琴放起,衿佩端上一杯清荷茶,宜棠小口喝完一杯茶,方觉舒心静气。
“学了一日的琴,真觉得再学两日,算盘都要打不起了。”宜棠放下杯子,翻来覆去看着自己的手,长长叹息。
竺佩闻言道:“姑娘天资聪颖,不过几日定然技艺大增。”
宜棠摇头,“别安慰我了,听天由命罢。”她靠着大迎枕,深陷其中,映着烛火面颊莹润,只是眼中略有烦扰。她左右环顾一圈,发现没有账本看的日子,竟这般无趣。
拍了拍自己的额头,宜棠问竺佩:“你说,我是不是该给自己找些事儿做?免得长兄娶妻后,终日寥寥不知做何。”
“大少爷如今还未有婚约,您可是有了,并且连家并无长幼嫁娶的规矩,奴婢瞧着,在大少爷娶妻之前,您可能已经出嫁了呢。”
出嫁么?宜棠顺理自然想到萧廷昭,心中微动。她又拍了拍额头,迫使自个儿忘记是不是在脑海中出现的萧廷昭的面容,她默念:“我此生不嫁,我此生不嫁......”
一连念叨了好几遍,她终于满足抚心,坚定了‘此生不嫁’的信念,招手让洛佩伺候她梳洗。
均夏和均徊躬身侯在书桌前,两人暗戳戳交换了一个眼神,均夏翻了翻眼,只看了一眼书桌后的主子,又快速低下头。
“够了,你二人,抬起头来。”萧廷昭将手中的信纸放于烛火之上燃烧殆尽,负手在身后,缓步走到他们面前。
均夏瞟了瞟埋头不语,也不和他对视的均徊,憋屈道:“世子,我们只能查到这些,太子身边有一个谋士,从不露面,听我们的人说,那人还针对连姑娘献了一计。”
“但你们都不知那计是何计。”萧廷昭骨骼分明且修长的手指捏着核桃石不住摩挲,深邃的眼眸中隐藏阴霾。
均夏支支吾吾接着说:“因为那谋士...后来单独书写下献给太子...只知跟才艺大鉴有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