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廷昭此时尚不知有坏人惦记上了自个儿未过门的夫人,还在为便宜妹夫恭宣王爷的大业忙碌,但多数时间,他都耗费在寻人与看来自连府的信件上。
“你可确认粟先生是在江南?”萧廷昭捏着一张宽窄不过两指的纸条,询问面前弯腰站着的人。
“回禀世子,据说有人在江南广历山见过他,还不止一次,或许粟先生是隐退在那儿。”
萧廷昭点点头,手指无意识的摩挲腰间的珠子,沉吟道:“你且去安排,最多月余,本世子会到江南去,在此之前,你们虽不知他在哪,也要讲整个江南看紧了。”
“是,属下遵命。”
太子最近十分不好,他身为今上唯一的嫡子,从小到大受尽宠爱与阿谀奉承,然而年纪越大皇帝对他就越发猜忌和嫌弃。如今良妃肚子里的孩儿还没生出来,就有国师断言为皇子,使得庆和帝愈发厌弃他。若良妃肚子里是个公主还好,若是个皇子,那可就麻烦了,就算他的郦侧妃生下男儿,孙子又哪有儿子亲呢。
太子阴森森道:“你替本宫明日到太医院传个话,父皇最近身体欠安,原有的补药分量,该加重了。”
他的谋臣立刻应声后,问:“那,还要拉拢连家?”
“自然要的,都城中的世家大族以连家为首,若能得到连家相助,莫说本宫位子稳了,日后登基岂不是更容易和稳妥。”太子眯起眼睛,仿佛预见到他荣登大宝的那一日。
座下两位谋臣互看一眼,其中一人又道:“但想必连家不会让堂堂嫡女为侧妃,若太子许以侧妃之位,连家定会大怒。”
太子毫不在意的摆手说:“谁说许以她侧妃之位,眼下的当务之急,是想法子让连宜棠与萧廷昭的亲事作罢,各位爱卿可有什么好主意?”
底下众人面面相觑,这些人都知道,一个不好让连家直到布局之人,那下场不用想便知。
唯有一人起身上前两步,躬身双手作揖平与额前,声音平淡,“臣有一计,将近才艺大鉴,太子殿下可用此作筏。”
“说清楚。”
“太子殿下可知,刚回都城任职的晏家,曾在西地任职五年,其有一女名为晏娴,曾与萧世子被称为西地郎才女貌佳配者,臣以为这应当不是空穴来风,据说晏娴也会参加才艺大鉴,太子何不趁此机会让他们三人碰一面呢?”最后一句话,这个谋臣说得意味深长。
半个时辰后,陆陆续续有人从密室中顺着密道走出去。那位建言献策的谋臣不与他人说话,一个人走进夜幕中。在连府外的街角处,那人一双眼眸深似绝渊,定定的望着连府。
蒹葭小筑,宜棠尝试着弹了几个曲调后,认命的推开琴,叹道:“要我说,我这双手就是打算盘的手,风雅之物都沾不得。”
“姑娘哪里的话,除了琴艺,姑娘的棋与丹青都不错,人无完人嘛。”寰佩手臂上搭了件披风,走过来给她披上。
一旁的衿佩也应声说:“就是,姑娘何必妄自菲薄?您做的许多事儿其他家的姑娘可都做不来。”
“好啦,就你们嘴甜,今早祖母院子送来的蜜腌樱桃,你们分一碟去吧。”宜棠虽然是无奈的语气,面上却一直带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