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口右侧靠墙是一个崭新的小巧盆架,下半似一个高脚凳,架着一个铜盆,上半只有一侧,最上的横枝上搭着一条巾帕。淑娘见了这个盆架有点惊奇,不由走过去试,略弯腰就能用盆中的水洗脸,直起身又可取下架上巾帕擦拭。
紧闭的房门突然被推开了,正把淑娘挡在门后,春花端着托盘笑嘻嘻走进屋来。一眼没有见到新娘,脸上的笑刷的一下就不见了,几乎要惊慌失措的打翻手中的托盘。淑娘从门后绕出来时正看到春花着急忙慌的样子不由得噗的笑出声来。又随手关上了房门。
这正是使女春花,被施禹水差来给淑娘送吃的。见了淑娘从门后走出关门之举后才松了一口气,一边把托盘摆在桌子上,一边把妆奁挪到一边,一边跟淑娘说话:“娘子吓到我了。小官人差我给娘子送了一碗饭来。”淑娘坐在桌前,托盘里摆着一双竹筷,一碗白饭只装了半碗,一只白瓷盘里是凉拌的黄瓜、碧绿的小青菜,两只鲜红的大虾、一小堆撕好了的鸡腿肉。春花继续快人快语:“娘子不要嫌菜少,官人说天热,油腻腻的怕娘子没有胃口,特意选了几样清爽的呢。”
淑娘不语,从一大早忙到现在,也的确有点饿了,默默的拿起竹筷小口吃饭。黄瓜的确清脆可口,小青菜也鲜嫩-爽口,白色的鸡肉丝也不算得肥腻,至于一看颜色就觉得腻的大虾连碰也不碰。淑娘放下碗筷时,白饭吃掉了三分之一,黄瓜吃了两块,青菜夹了两筷子,鸡肉丝更是只试了一下。
春花面对剩下的饭菜有点儿愣神,还是收拾了放在托盘里一起端了出去,房里又剩下淑娘一个人了。院子里的喧闹声一直没有断过,总有人在高声敬酒,也有人在大声划拳,偶尔还有小孩子的打闹声。淑娘无聊的打开妆奁拿出钥匙,取出嫁妆清单,准备清点嫁妆,顺便收拾一点儿日常多用的出来。
才按着数目检查到上面一层第三只箱,就觉得院子里的喧闹声逐渐消失了。淑娘停下检查放回钥匙和清单,坐回床-上装做没有动过的样子。施禹水回到新房见淑娘坐在床-上装乖,不由又轻笑一声。淑娘坐卧不安,施禹水牵起她的手,淑娘想要挣脱却被握的更紧了,终于红着脸任由施禹水牵着一起并肩坐在床沿。
施禹水起身栓门,淑娘举目去望,原来左右半扇门边各钉了一个圆环,左边垂着一条链子,末端是个挂钩,拿起铁链就能挂在右边圆环上。新房顿时完全与外面隔绝了。
施禹水从靠东墙一溜箱子边拿起一支烛台,上面一支手指粗细的蜡烛,回身放在窗前梳妆台上,往床边走来,淑娘顿时想起了大伯母的教导以及压箱底的画册,脸上慢慢烧红起来,不由得低下头闭了眼。感觉到身边有人坐下,随后左手又被牵起,放在一个温热所在,手上感觉到几根修长手指的慢慢摩挲。淑娘慢慢睁开一条眼缝,用余光偷看。
施禹水拉着淑娘的手放在自己腿上,一边慢慢揉着滑腻细嫩的皮肤,一边整理措辞。“娘子,”施禹水开口,“嗯。”一声蚊嘤,施禹水顿时愣住了,随即又好像什么都没发生一样继续摩挲着淑娘的手。
淑娘真的是鼓足了勇气回应了施禹水的挑逗,她正担心,天色已完全暗下来,如今正是夏天,平日在家时要到戌时三刻才休息,现在才酉时三刻,会不会太早了?还是,他就真的如此急切?淑娘忍不住又偷偷打量身边的新婚丈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