霎时间,几乎呆立在了原地。
俞先生觉得她是可造之材?
可是,方才俞先生明明说她是榆木脑袋。
李缙云从没觉得自个在学业上多有天赋,甚至可以说愚笨,只是记东西比旁人快一些。
“张师兄误会了,”从没听人夸过自己是可造之材,张希义的话顿时让李缙云心生一股名不符实地羞愧,就像偷了什么不属于自己的东西似的,李缙云解释道:“先生只是看我卷子做得差,才花时间教导我。”
张希义并不赞同李缙云的话,“卷子做得差的不知凡几,怎么不见俞先生叫他们来。”
“先生教你做文章,”顾及到面前的小姑娘年纪并不算大,张希义放柔了语气,安抚道:“是你值得他教导。”
“我值得先生教导吗?”听了张希义的话,李缙云怔愣的同时,心中涌现出一股莫名的复杂的情绪来。
“是。”见李缙云已听进去了他的话,张希义颌首,对这个不算熟悉的师妹鼓励道:“望师妹莫要辜负先生的心意,好好学。”
“师兄说得对,”听了一会儿张希义和李缙云的对话,卢审言补充安慰了一句,“舅舅平日里没什么耐心,自然不可能白费自己的时间。”
“我明白了。”
听着卢审言和张希义的话,李缙云轻轻颌首,眼里慢慢浮现出一抹坚定的神色。李缙云知晓自己心里自卑,但绝不自贱,先生既然相信她,她一定会好好和先生学做文章,不辜负俞先生的期望。
接下来的几日里,李缙云暂且将其他事情抛在了脑后,专心帮俞先生的忙,跟着俞先生学做文章,晚上再把册子上记的笔记借给宋师姐和许柔、陈月雯她们看,三人有空闲的时候待在一起念书识字,关系比以往亲近了不少。
而上次考课的卷子,也终于发了下来,李缙云考得并不算好,名次只在中游,他们当中,陈月雯得最好,宋纯瑛次之,许柔比宋纯瑛低些。李缙云的名次已经比她心中所想的已经靠前了不少。望着卷子,她不但没有失落,反而还有些乐观。
在书院学的时间没那么长,已经能排在中等的名次,那代表她尚有进步的余地。学业的事须得循序渐进地来,心急吃不了热豆腐,一蹴而就,打不牢基础终归是昙花一现。
俞先生也没训斥她考得不好,只让她下次考课继续用功,在教她学做八股的同时,再让她做决定选《五经》义里的一经作本经。
将目光从名次上移开,俞先生和她又投入了经书中去。
俞先生告诉她,《诗》、《书》、《义》三经中式的人多,其中选《诗》最多,《礼》与《春秋》冷,两经书义繁多,题目互变。为求保险,宋纯瑛帮李缙云参考时,也不建议让李缙云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