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先生却没心思安慰侯金荣,看也未看他一眼,便对刘璎道:“你们都下去吧。”
“是。”
“是。”
侯金荣下来时,没看任何人,脸上的神色愈发地冷了,似乎强作着高傲。
李缙云望着他从她身旁而过,一时也有些同情,便问道:“你不要紧吧?
侯金荣步子一顿,像只被踩了尾巴的猫儿似的,恼羞成怒道:“我才不要你的安慰,你尽管闭上嘴。”
李缙云果然闭上嘴不说话了。
“你!”侯金荣愣一愣,一时气结。
“哼!”他一甩袖子离去了。
李缙云可没空管他,贴经尚没试,她要让侯金荣瞧瞧哩。
侯金荣和刘璎下了,没多久,俞先生便道:“你们众人中谁来试贴经?”
对面没有交谈,默认似地推出了一个男学生。
正是卢审言,他生得有些稚气,冷不防地站在人群前,有些不自在地舔了舔唇角。
李缙云所在的天字号却没个决定。
一时间吵闹不休,有人瞧见对面出了个卢审言,脸色顿时变了,谁也不愿上。
若是旁的先生,上了也能在先生面前留下个印象,但俞先生面前,和卢审言比,可不是吃力不讨好,输了又要讨一顿骂,赢了估摸着也没什么好处。
虽说俞先生平日里对自个侄子不假辞色,但好歹是自个侄子,总要偏心一些的。
“师姐,他很利害吗?”李缙云望了眼一脸紧张的卢审言,问宋纯瑛。
宋纯瑛笑道:“他虽然年纪小,和你差不多年纪,却比旁人利害许多,说起考试,有时候虽考得不如曹岁华几人,但他记性好,打小跟着俞先生,看过的书又多,背起书来倒没人能比得上他。”
李缙云若有所思地低下头,沉吟了一会儿。
没人愿上,也只得夏启明来上。
夏启明不禁苦笑,卢审言那个书呆子,就算他夏启明再利害也没他记性好,输是定输了。
却没料到他提步要走时,忽然,一只手却拦住了他。
夏启明步子一顿。
手的主人正是刚来的那位女相公,也是书院里传得风风火火的李三白。
她平视着他,神色沉静,乌黑的双眼比砚台里的墨都要深。
“让我来上罢。”
“你说什么?”一时间,夏启明以为自己听错了。
不止夏启明,站在李缙云旁的其他人也都以为自己听错了。
李缙云神色未变,语气坚定道:“让我来上罢。”
“你?”
见李缙云神色严肃,不似玩笑,夏启明好似从没见过她似的,细细打量了她一眼。
“师妹?你要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