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林婉瑾就整装待发,带上赵叔母给的药膏,早早地与赵睦一起去了河边。赵睦还让洗笔扛了崭新的鱼叉,这鱼叉比一般的鱼叉短小些,锃亮锃亮的,有股刚炼制好的质感和钢水味道。赵睦把自己的钓具拿出来,笑吟吟地同林婉瑾说:“我钓鱼,你来捉鱼,看我们谁收获更多,怎么样?”
洗笔也扬着笑,过来恭恭敬敬把鱼叉递到林婉瑾面前。林婉瑾心里有一丝淡淡的忧伤,她穿得那么好看,赵睦却要她捞起裙摆用鱼叉!
林婉瑾忧伤地接过鱼叉,简直想就地给赵睦一叉。
想来想去,她还是跑去了河边,让执剑给自己挽起裙摆,束高了一些,林婉瑾就转头对赵睦灿烂一笑:“信不信,我一定赢。”她站在波光粼粼的河边,身后的河面被晨光照成金色,像是给她的绯红纱裙也洒了一层碎碎的金。
赵睦已经在岸边选好位置下钓,他放下钓桶,等着洗笔把特制的饵上好,就一甩杆,坐到了小凳上,“那就比比看。”他下杆的位置正是一处河道三角口,能完美吸引各路鱼群。
但是林婉瑾没有多在意。
比就比咯。
正好还能检验一下到底是鱼叉厉害,还是钓竿厉害呢。
林婉瑾看着这一面的河给赵睦包揽了,就脱了鞋子,蹚水去了河对岸,便寻摸着要找鱼开叉。
她刚寻到一尾目标,正举起了鱼叉,赵睦忽然站了起来,重新轻轻一甩钓竿,把钩子和饵远远地甩到了河的那一面去,水中动荡,吓跑了林婉瑾看中的鱼。他也不坐着钓鱼了,站着钓。甩完钓竿,还给了气鼓鼓的林婉瑾一个温和悠闲的笑容。
林婉瑾有点气!
她又蹚水回到了岸这边,低头瞅了半天,瞅准机会,高举鱼叉,要下叉了,赵睦突然又一拉杆,重新在近岸的这边落了杆。
惊得林婉瑾看中的那条鱼又扭身跑了。
林婉瑾:“……”
真是是可忍孰不可忍!林婉瑾也故意走到了水中波动能干扰到赵睦的河岸段,瞅准了一条鱼,就猛地一叉下去!
一片平静水域骤然起波澜。赵睦那原本要上钩的鱼,也给惊得往旁边一板身,游走了。赵睦微微握紧了鱼竿,转头盯向林婉瑾,笑得无奈,“你这是犯规啊,能不能离远点去叉鱼?”
“不能。”林婉瑾撅起嘴,无赖地捅了捅水里的鱼叉,“是你先要故意截留我的鱼,我才反击的,你敢说你不是故意的?我这只能算是正当防卫。”
好吧,赵睦也不能否认他没有那个心思。虽说本心上是要逗逗林婉瑾,给她这一说,自己好像在做什么十恶不赦的事似的。
他面上还是好无奈,笑道:“只有一条河,河里就那点鱼,你说怎么办?”
“我没让你不在这里钓啊。这片河既不是你的,也不是我的,河里的鱼谁钓到各凭本事,对不对?你钓鱼虽然慢一点,但你片叶不沾身,滴水不落衣,很悠闲啊。我为了叉鱼,还要下河弄湿自己呢,河里这么滑,我要是不小心,摔个落水狗、扑个狗啃泥也是有可能的,你还要故意定时定点定域截留我的鱼,你的良心不会痛吗?”
林婉瑾越说越气,重重把鱼叉往河里一竖。没两下,它又自己被河水浮抬上来了。林婉瑾心中更是郁气百结。
赵睦有点不好意思了,他把钓竿往回一收,便同林婉瑾说:“我知道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