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幸她们一行人直抵江西境内,一直顺风顺水,没有遇上什么麻烦。顺着长江道进了九江境内,在九江码头下了船,一行人便换了马车,改走了陆路。初初两天林婉瑾还饶有兴致地想骑马,屁股差点磨破后,就对此丧失了激情,乖乖坐起了马车了。
这天她和执剑百无聊赖地坐在马车里昏昏欲睡,执剑忽然打了一个喷嚏。
林婉瑾打到一半的瞌睡被喷醒了,她瞅了瞅执剑,幸灾乐祸地翘了个腿,“衣裳穿少了吧?大冬天的,还光爱臭美不穿袄子。”
执剑拿了帕子揉揉鼻子,带着点鼻音回她:“好像是有点。怪冷的。”
这马车里点了熏炉就闷人容易喘不过气,林婉瑾野惯了,就受不了,是以马车中也没点炉子。
林婉瑾又很不厚道地笑了两声,想了想,把自己身上大了至少一圈的遮膝对襟大黑袄脱了,递给执剑,“还好我不冷,你先拿去穿吧。”
岂料执剑嫌弃地看了她的黑袄一眼,“奴婢才不穿,人家好好一个黄花大闺女,万一给人以为我穿了哪个男人的袄子,岂不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林婉瑾:“……”她毫不客气翻了个白眼,自己又重新穿上了,跟袖子衣襟上的绣红方格纹合为一体后,林婉瑾瞬间感觉自己的拉风本事又回到了身上,“不穿拉倒,你就等着得风寒吧。”
“小姐,我们点下炉子嘛,这样就不会风寒了。”
“不点。”
“点吧。”
“不点。”
“点……”
二人正贫着嘴,前面拉车的马忽然悲鸣一声,马车只往前突了两下,就毫无预兆地停了下来。林婉瑾打开车门一看,心里便是一沉,前方密密麻麻站了许多山匪,粗略一看怕是得有上百。
林婉瑾这边呢,加上镖师也不过二十余人。如此力量悬殊,这山道又是山匪精心选定的劫道之所,是从喇叭口进来的狭狭一条道,两边一面临小河,一面靠山,自然是硬拼毫无胜算可言。
镖师首领蔡老大一面指挥手下上前去顶山匪,一面就冲到了马车前来,“林小姐,你会水吗?”
林婉瑾也知情况紧急,立刻点头,蔡老大就一指右边的河道,“这些礼物都不要了,趁我们的人在前面顶着,你和你丫鬟赶紧下水,还记得我们前几天住宿的牯岭镇吗?如果我们这边有人也逃掉了,就在那里会合。快下马车!”
林婉瑾二话不说就跳下了马车。她身后的执剑下马车的时候太慌张,竟然挂住了裙子,林婉瑾都跑出七八步远了,忽然又听到执剑在身后着急地喊:“小姐,小姐,等等我啊!”
林婉瑾回头一看,她居然还没离开马车!
那头十几名仆从护卫眼瞅着已经被这些山匪节节败退,林婉瑾一跺脚,又跑回来,刺啦一声一把扯掉她的裙子,拉着执剑一起往河边跑。还没跑得几步,镖师那边就给山匪们破了一个口子出来,好几个山匪一下子涌了过来,其中一个举着长刀大喊:“那两个是女人,抓住有赏!”
执剑一个踉跄,腿就软了,竟然跑也跑不动,直接挂到了林婉瑾胳膊上,几乎要吓哭了:“小姐,他们要追过来了!”
林婉瑾要给她气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