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知道,她的这个儿子可以重新的回到她身边,是老天爷对她的可怜,至于他到底从何而来,为什么和她的儿子别无二致,她早就不在乎了。只觉得一家人可以开心快乐的在一起,便是天下大幸,有的时候她生怕一睁眼,身旁的这个人便会消失的无影无踪。所以,她总是会格外的依赖于张冬白,就像是一个上了年纪的孩子一样。
“知道了娘。”见母亲开心的笑容,张冬白也跟着笑,身上的伤纵使在流血,却好像也没有那么疼了。
“冬白……”躲在角落里的魏临听着那渐渐远去的脚步声,他想叫住那个离开的背影,可话到了嘴边却欲言又止。
终于,魏临再也支撑不住的跪倒在地,他从未觉得如此疲惫,只是傻傻的呆在那里,一遍又一遍的轻喃出那个名字:“晚殊……”
许久,那墨衣少年动了动,只见他抓起掉在地上的剑,踉跄的朝着巷子的深处走去,墙下的阴影将他的身形隐去,他终于要独自一个人面对黑暗了,就像他此刻做下的决定一般……
天渐渐暗下去的时候,妄萝做好了晚饭,有些无奈的看着窗外的两个身影。他们各自有着不同的心事,怕是真的没有什么胃口可言。
但身边的这个人就不同了,真不知道这天底下还有什么事能难得住他,他似乎一直都是格外开朗的人,与她认识的离仑的确不一样。
“你是不是想问些什么”妄萝看了时北枝很久,发现他的目光一直在看着窗外,连碗中的饭菜已经见了底都未发觉。
“废了这么大的力气,只为了要晚殊的一句话?不如阿萝和我说说,你们的那个计划到底是什么?”见妄萝有意告诉他事情的真相,时北枝一喜,挪了挪凳子,向妄萝靠得更近了些。
“北枝可知道越王八剑的传说?”忘萝说着,拿起勺子往时北枝的碗中添了些汤。
“听过的,本来我对这些事情不感兴趣,不过跟你们在一起后,我还真的去做了一番功课。相传昆吾之山,多赤金,色如火,越王句践用白马和白牛祭昆吾之神,遂采金使工人铸之,以成八剑之精。”时北枝回道,将汤匙放到嘴边吹了吹,不得不说妄萝的手艺是越来越好了。
“此话不假,可越王铸剑并非是毫无缘由的,而是为了降服一个上古的凶兽。此兽在《山海经》中曾有记述,其状如牛而白首,一目而蛇尾,名曰蜚。行水则竭,行草则死,见则天下大疫。那个时候,蜚的突然出现给人间带来了一场巨大的瘟疫,越王不忍百姓受苦,便召集了八位勇士赠与他们神兵,一番恶斗之后,将蜚封印了起来。”妄萝说着,见时北枝听得仔细,并没有想打断她的意思,便继续说下去。
“时间过去了数千年,久到人们已经记不得太多的事情,就在人们以为蜚永远不会有机会再重现人世的时候,八年前,原本坚固的封印却突然出现了裂痕,蜚随时都会冲破封印再次为祸人间的可能,这就是为什么散落在各处的越王八剑,会在一夜之间失去了神力的原因。”听着身旁之人讲起许久之前的事,时北枝忽然觉得一阵恍惚,八年前亦是他开始流落街头的日子。
“而燕云辞是当年那八位勇士中,唯一一个留下来看守封印的传人,他自然要遵守当年的约定,在封印出现变故时,找回其他的七把剑,重新加固封印。但是,当年八位勇士分别之时,为了防止越八剑落入他人的手中,便事先严明在前,有朝一日若是有人前来寻剑,就必须需得到其他传人的亲口许诺,答应守护者把剑拿走,否则就算有人得到了剑,如果不能同时的得到八位传人的同意,那么越王之剑也不会有任何作用,不过是要比普通的兵器锋利一些罢了。”言毕,妄萝颇有深意的望向窗外的蓝色身影。
忽的记起,她第一次见到这人的场景。
那时候的她,不知道自己的身份,更不知自己从何而来。却清晰的记得她在找一个人,一个穿着黑袍站在槐树下对她微笑的男子。